那肯定没有。
天大地大,陪老婆睡觉最大。
躺到床上,徐书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天没有睡觉。
上一次熬成这样,还是丧尸潮初次爆发,他将自己反锁在狭窄的地下室,守着徐画的残肢和狭小的天窗,看着太阳落下,等星光铺满天空,他便想,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想想,遭受挫折的人似乎总会突然获得放弃一切的勇气,可以不再畏惧死亡。
但勇气永远是短暂的,起码那次放弃寻死之后,徐书再没有想过去死。
他看着缩在他怀中的沐京华,突然理解了当时离开他回到宜春楼的沐京华。
当时的沐京华大概也曾像他一样,得知他会娶李自乐的假消息,突然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空,而后仰望星空,突然就有了死亡的勇气。
这都怪他。
如果他能早些明白自己对小木槿的情谊,不倔强又笨拙地墨守成规,小木槿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和秦连溪的比试也是,如果他能再狠心一点,在得知秦连溪对自己的不轨之情后,立刻和萧家断绝关系,而不是在乎那点既得利益,抓着不肯放手,小木槿就不会摔下马崴到脚。
他睡了两天,一定是被吓坏了……
徐书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终于忍不住沙哑着声音唤他:“小木槿,是我对不起你。”
沐京华埋在徐书怀中,差点就要睡过去了,听到徐书这么说,又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茫地朝他摇头。
徐书怎么会对不起他呢。
徐书做什么都是对的。
徐书也不想多说自己为何感慨,只是亲一亲他额头:“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沐京华更不解,他哪里委屈,他幸福地心都要跳出来。
徐书看沐京华不解,也不想多解释,只是叹气:“我们和萧然利益相关太多,此刻撕破脸并不合适,但秦连溪……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的。”
“不会有人再来委屈你,我保证。”
“我不委屈的。”沐京华也凑上来亲徐书,“和他比试是我自愿的,你不怪我任性吗?”
“任性是好事。”徐书抱紧他,“怪我没本事。”
“你最有本事了。”沐京华气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不许这样说自己。”
他坐在床上给徐书掰扯他到底有多有本事:“你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手语……看得懂唇语,会造弩箭,还有那个……防狼电棒,你还会骑马。我骑马也是你教我,还有背摔……”
“你还……你还帮我找师父,师父教我医术,如果不是我懂医,我是没办法弄死……”
“弄死?”徐书认真地看沐京华表达,所以很快发现不对劲,“弄死什么?”
沈老太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听到徐书反问才悬崖勒马,沐京华生生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不想让徐书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找借口道:“弄死毒蛇啦,我被余老大他们抓去的时候,遇到蛇了。”
“哦,”徐书也知道那山林里有蛇,随口安慰道,“没事,那蛇毒性不强,咬不死人。”
“不过我怀疑山林里可能还有另一种蛇,”说起这个,徐书倒是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沈老太是被什么蛇咬了,死得无声无息。”
沐京华听出徐书怀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明日调些驱虫蛇的药草,我们可以在院里烧一些,味道很香。”
“很香?”徐书忍不住逗他,“比小木槿还香?”
沐京华便气地往他怀里钻。
徐书抱住他,又挠他痒痒,惹得人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终于蹭出火来。
还得自己忍着。
徐书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过分热情的老二,制止了还想往他怀里钻的沐京华:“行了,不能再闹了。”
沐京华看着那凸起,想去摸摸,却被徐书一把攥住,徐书无奈又宠溺的语气从头顶传来:“等你大了,不想摸也得天天摸。”
沐京华的脸猛地红了,恼羞成怒地躺下,背过身不去看徐书。
徐书便从背后抱他,位置正正好,硌人。
沐京华扭了扭,想说不是不给摸,那就不许碰我。
徐书却被搞得头大,箍住他腰不许他动,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宝贝,再闹,我真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