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合计,就偷偷跑出屯堡来自己找活法,想着凭一身武艺功夫,去外面抢劫点什么,特么的总比当那倒霉透的佃户强吧。
今日他们出屯堡,就来到这三不管的流民集散地,碰巧瞧见从山里出来的石风,手提着不少野味吃食,行迹十分可疑,觉得其身上应该有点油水,所以就悄悄地跟了上来。
据说活捉一个敌方奸细,能得到朝廷赏银三十两。
麻痹的,三个逃兵竟敢装腔作势地盘问小爷我,明显是图谋不轨嘛。
石风站起身来,两脚肩宽而立,双手叉腰,凛然道:
“本人公务在身,不便透露身份,尔等又是何人?凭甚问俺?”
还没等石风说完,罗通一把按住了二个同伴的肩膀,龇牙咧嘴的向前跨上大步。
只见他嘿嘿一笑,说道:“小兔崽子,是从北边儿过来的吧!”
这话听上去语调不算高,可份量尤如千钧压顶啊!
北边?
塞外?
后金或漠南蒙人的细作?
谁听了都会联想起来,不由的让人大吃一惊,这种莫须有罪名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呵。
石风怔了怔凛然道:
“实话告诉尔等也无妨,俺原是辽东镇锦州松山堡的营兵叫石风,去塞外执行公务迷了路,千难万险才折返到了这里,尔等可别含血喷人啊。”
“嘿嘿…含血喷人,还含血杀人呢…尔说是辽东锦州方面的营兵,叫甚石风来着,可有通关文牒,身份铭牌?”
通关文牒相当于后世里某时期的公函介绍信,铭牌就是个人身份证明,也就是通常说的身份腰牌。
真没想到,这黑大汉别看他人高马大,外貌粗犷,心还挺细,审问起来还蛮有章法。
石风想到初到大明边境,人生地不熟的,将来要生存发展,还是需要一帮子人的。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团队的力量始终是强大的。
这三个人虽然外貌粗鲁,但仅从跟踪、盘问方面来看,还是有点城府,有二把刷子的。
想到这层,石风有意识地想拢络。
只见他右手成拳、左手成掌,双手一抱作揖行礼道:
“这位兄弟,俺外出公干,身上自然莫敢带有任何文牒,腰牌之类的物件,但俺的身份可通过兵部衙门查询。”
其实,通过所谓兵部衙门查询,这本身就是句塘塞之辞。
辽东锦州松山属于对后金前线,这些年在那里的明军士卒死了一茬又一茬,除了卫所屯军还有档案记载,而招募的营兵,除了尉官以上者,普通士卒死如牛马,抛尸荒山野岭里,谁还会有档案?
不曾想,石风彬彬有礼的文明礼仪,在这个强壮到令人发指的莽汉面前,被理解为心虚。
喔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