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母眼中的陈泽(1 / 2)

没工作,没编制,没铁饭碗,整天要么呆在家里,要么四处乱晃悠,不是街溜子是什么?

——陈母

南锣鼓巷虽然称作鼓巷,但却没有鼓楼。

最初,南锣鼓巷因为地势中间高,南北低,犹如一个驼背人,所以被叫做“罗锅巷”。

一直这么叫着,直到清代乾隆十五年的时候,要绘制《京城全图》,觉得煌煌天子脚下,却名为罗锅,不雅,实在是不雅!

于是就改名南锣鼓巷,而后一直沿用至今。

鼓楼的在南锣鼓巷北边的鼓楼东大街,沿着鼓楼东大街往北便是鼓楼所在。

1979年的京城,没有宅男,没有高楼大厦,人们要上班,乐意出门,早早起床,是这个时代的习惯。

于是,每天清晨,能看到这一幕,越是靠近中心位置的路段,越是拥堵,甚至出现早高峰情况。

后世的京城路已经修到八环开外,而七九年的京城还只有东城,西城,崇文,宣武四个区,朝阳,海淀,丰台,石景山等都属于是近郊,路才堪堪修到二环。

数百万人挤在这样一座城市,每天早上街道上的自行车都能造成交通拥堵。

......

太阳从东边升起。

清晨的阳光映照在鼓楼之上,灰黑古朴的墙砖有些破败。

街道行人如织,蓝衬衫,黑裤子,叮铃铃的二八大杠,在人群中穿行。

行人们有说有笑。

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聊着天,晒着太阳,吃着自己鲜嫩爆汁的绿色早餐,吃到高兴时,不禁高歌一曲。

鸟儿都起床了,但却还有人赖在床上未起。

从东北回到京城,陈泽心中一直以来绷着的那根弦,就像是断了。

整个人都慵懒了不少,不到太阳晒屁股,绝不起床,任谁叫也没有用。

回到家这几日的状态,如同一名奔波于城市白天与黑夜的社畜,辞职回到家乡,再没有从前朝九晚五的勤奋,每天能吃上一顿午饭,已经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

‘怎么湿漉漉的?’

睡梦中的陈泽隐隐感觉有人在亲吻自己的额头。

朦朦睡眼惺忪,发现原来是煤球在舔舐自己的额头,拍了拍狗头,困乏地说了一句:“煤球,听话,一边玩去。”而后又昏昏睡去。

七月夏日,蝉鸣声不断。

蝉仿佛是一种体感动物,太阳的温度越毒辣,蝉鸣声越是嘹亮且密集。

一只只金蝉藏匿于绿叶之下,不为人知,放声高歌,生活在树下的人们但闻其声,未见其影。

不过,即使这般密集的嘈杂,也无法将陈泽叫醒。

直到某个熊孩子烦心的哭声响起,陈泽才不得不从梦境中苏醒,回到现实世界。

陈泽坐起身,从灵泉空间取了一杯水,水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

杯水一饮而下,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外面嘈杂的声音传来,隐隐可以听出小孩子的哭闹声,陈花花的辩解声,母亲的训斥声......

“陈花花,你怎么又把你弟弟给弄哭了!”

“你这么大让着他点儿怎么了?还是当姐姐的!”

“怎么这么不懂事?”

“瑞龙别哭,姥姥帮你打她!”

“呜呜呜呜呜~”

......

“我怎么着他了?”

“他抱着煤球的脖子,都快把狗勒死了,我就说了他两句,他就哭了!”

“哼!不是!是花花姐你先掐我,我才哭的!”

“我没掐你!”

“掐了!”

“我就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没有掐你!”

“掐了,我胳膊都让你掐肿了!姥姥你看!”

“哎呦,可不是嘛,都紫了!姥姥帮你吹吹,哎呦,不哭不哭,我大外孙儿!姥姥帮你打她!”

“你这死丫头......”

“ 啊!姥姥你偏心——”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陈泽大致能分辨出是二姐一家来了,还带来了混世小魔王李瑞龙。

陈泽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穿上外套。

家里的木板床虽然老,但睡着确实香,睡醒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来到院子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李瑞龙志得意满,躲在二姐身后,生怕陈花花趁人不备报复。

二姐陈红则和姐夫李红兵站在一起,和陈母说着话。

“你那是湿气太大了,我听厂里的老师傅讲,夏天湿气重,起痱子多喝点绿豆粥就好了,要是脖子里起疙瘩了,就再加点红豆和黑豆。”

“绿豆汤喝了,我们单位食堂这阵子都是绿豆粥,都喝腻了。”

“你们那不行,学校食堂他舍得放多少绿豆,恨不得一把豆子撒太平洋里,够全世界人喝。”

“这样,下午你和红兵晚点儿走,我给你们熬一锅带回去。”

“不用了妈!”

“怎么不用了?你们别管了,我先让你爸把豆给泡上,咱家红豆绿豆黑豆都有,保准你喝了很快就好。”

......

“二姐,姐夫,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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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起床?”

“嗯,刚回来有点不适应!”

陈泽跟二姐,姐夫打招呼。

一家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熟络的很,就算是知青这些年,大家每年也会见上一到两次,电话更是时常联系。

陈泽也经常和姐夫交谈时局的变化,以及一些不太隐蔽的信息。

......

不同于陈泽长饮灵泉水,七年时间没怎么变化,已经为人父为人母的李红兵,陈红这些年变化还是挺大的。

首先是李红兵,看着比以前稳重了许多,权力最养人,整个人身上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势。

挺直的腰板,无形中似乎有一件行政夹克穿在身。

陈红成熟了许多,还像以前一样漂亮,甚至多了些雍容华贵的气质,更加自然,美丽了几分。

......

“唱起那动人的歌谣,嗨!嗨嗨——”

今天星期天,上了一周班的陈父悠然自得地听着收音机,躺在摇椅,好不快活,就连女儿女婿来了,都没有出门儿。

收音机里播放着激昂的歌声,正是1956年电影《铁道游记战》的插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

“微山湖上静悄悄!”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爬上飞快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