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者团体之间巨大的差距让人无法想象,虽然地下隧道很低矮,人们总是习惯于低头,但是那些装备精良的废土客显得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地道中的普通人都会不自觉地为他们让开一条路,不愿意和这群人起一丝一毫的冲突。
地下隧道的顶部管线偶尔还会滴下一两滴水,很多满身烂疮的废土客甚至会毫不在意的用吸管顶在漏水的地方贪婪的吮吸着,地下通道里每隔10米就会有一个并不算明亮的节能灯,惨白的灯光照亮一小片区域,很多地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在节能灯下光线比较明亮的地方,大头钉将一些纸片钉在墙上,上面写着一些交易的信息和需求者的联系方式,还有很多就是售卖人口的广告,里面露骨的写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让人不忍直视,一些纸片甚至还印刷着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被售卖的人赤条条的照片毫不掩饰的张贴在灯泡底下,日期,价格,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里的一切对于第一次真正进入到地铁管线的卢克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而又觉得匪夷所思,但是老陈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注意到这群生瓜蛋子的眼睛被周围的那些小广告和装备各式各样的人吸引之后不屑的笑了笑,故意卖弄自己的见识一般,语气带着一丝夸张的说道:
“怎么样,没见过吧!你们站台已经完全落后于地铁的发展了!别觉得惊讶,现在地铁线就是这样,装备好坏完全看你本事,有点脑子的知道在出去之前找有经验的人学学,问问他们外面活命需要啥,然后出去了也能找点东西换钱,大富大贵没有,但是没事玩个女人,洗个澡还是可以的,你看,大部分人都是这样。
这些背着大包小包的都叫废土客,他们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像地铁线里面有点能力的倒爷,都叫他们破烂人,尤其是这些身上皮肤溃烂一点脑子都没有的蠢货,出去之前连防护和常识都没有,现在就吊着一口气的烂命,找到的东西也都是沾着辐射尘或者索性已经成为放射体的东西,一般这些人用不了两个月就完蛋了,然后留下倒霉的老婆和孩子被别人睡,或者成为人贩子的奴隶。
有时候碰到这些装备相当好的人也别觉得惊讶,不过是高级打工仔罢了,要么是一些退役老兵组成的商会下属的搜索队,依靠以前的经验至少混的还是很可以,至于有夜视仪之类的这些人,往往很多都是战前正经的武装力量控制的车站派遣的探索队,他么收集的都是好东西,能卖大价钱的好货,我以前也是干这个的,后来觉得没啥意思,就不干了。
路灯下面现在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交易板了,什么武器交易,人口贩卖,赏金交易,你想要的,说实话都能看到,现在奴隶生意一般般,高端货没人买还得供着,低端货也不好干,很多奴隶贩子都开了妓院来补贴自己。
而且你别看地铁管线里面危险的爆棚,但是只要是紧俏的消息,更新速度非常快,有一些人专门就干这些贴广告的活计,人流量大的地方,每个路口和灯管下面都会每日更新消息,危险的地方,估计一周也会更新一次。
现在最值钱的东西可是能让你出去探索的装备,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知道防护设备的重要性了,现在武器,弹药,防护服,尤其像你们身上穿的这种防护水平更好地产品,能卖不少好价钱,要是你们能连上地铁线,我老陈先预定了,肯定比别人出价高,我老陈别的没有,就是人脉广!”
说罢,老陈伸手拍了拍卢克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说真的,弟兄,你们这个衣服真心不错,你要是信得过,我在地铁线里面也算是有点资源的人,绝对能让你们拿个满意的价钱,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面对老陈的步步紧逼,卢克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个人能定夺的,还需要由李长宇点头才行,看着一脸期待的老陈,卢克未置可否的说道:
“我会传达给我们的管理员,我觉得他应该会对这笔生意很满意的,你说你人脉很广,还在军队干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陈感觉有戏,觉得自己还是要加把火,不然显得自己脸上没面子,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
“那是当然,我老陈在地铁混了这么长时间,你以为我是靠嘴皮子的?我当初也算是帝都SWAT里的能人,就我这把小冲锋枪下已经有少说30条图谋不轨的土匪留下的小命了,变异动物之类的,都已经打死不知道多少了!
我不仅保护过商队,而且还绞杀过土匪,现在说难听点,我给守夜人专门负责押送书籍和回收书籍,差不多除了核心的环线没去过,绝大部分站台我都去过,我认识的人都是各个车站有头脸的人!这实力你还觉得差么?”
“那你为什么不在军队干下去?你不应该去恢复秩序么?为什么要做生意?”
脑子有点一根筋的李铭显然对老陈现在做的事情很不理解,在他看来老陈更应该扛起恢复秩序的重任,而不是做这些投机倒把的生意。老陈显然被他问蒙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释然的说道: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你懂什么,我们怎么就没有努力过?我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多大的努力,你们谁知道?我们派遣过无数次求援的探索队,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我们控制的站台,哪个不是地铁线里面的桃源?
这个地铁人防工程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半成品,只建成了最表层的一些设施和一些重要的设施,最重要的深层储存和生活区很多都没有完全竣工,这个地下人防系统在战前的完成度最多支持100万人生活一个月,过了多久?活下来的人多到你无法想象!
我们不是成建制下来的,我们都是侥幸转移下来的,连领导我们的人都没有,怎么去救,怎么去帮,谁告诉过我们?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们付出无数的牺牲,去外面寻找救援,但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