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从婢女花影口中证实,这信是的确是裴淑写给元稹的,便拿走这封信。
但她没有拆信窥人隐私的习惯,只让奴仆封上信封,把那封信一并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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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裴淑为今年祈福后,在庙会观赏一会儿表演,见庙内人越来越多,打听过后才知长安的宰相元邈今日将登临此地。
早有耳闻元邈受欢迎,走到哪里都能造成街道的拥堵,裴淑无意凑这等热闹,便动身离开。
出庙的路上,她听到有人念叨:“庙里的那位不是元相公,据说是他的堂兄才子元稹,我识字少就不凑这等热闹了。”
裴淑眼前一亮,转身原路返回庙会所在的大殿。
大殿前仍聚集不少人,秩序井然地排着长队,但一位香客只能领三支香,先前她已经烧完了三支香。
裴淑转头在门口处瞧见卖香的摊位,吩咐婢女:“非云,给我支些铜钱。”
非云显得为难:“娘子,庙内的香贵,一簇线香约莫三十钱,我们今日出门只问裴堂姐取了五十钱,等下我们没有银钱逛街市了。”
裴淑犹豫了片刻,捏着三十钱泛嘀咕,忽闻见一股幽幽檀香。
“娘子且慢。”
裴淑回头,见身后是曾在涪州有过一面之缘的玉面郎君,他手捧一大把线香,每支香都比庙内摊位的天价线要高上一节。
元稹递上自带的香,“敝人刚巧购多了香。娘子若不介意,可以分取一些,余者置于赠香处,切莫再多花冤枉钱。”
裴淑点头接过这香,两个人一起在殿外排队等候。
元邈戴着长帽檐的斗笠站在庙外,迟迟未等来接引他的堂兄元稹。环视庙内后,他终于瞧见堂兄元稹面如春风,与一女子在前殿门前并肩而立,才子佳人看着极为般配。
想必那便是堂兄心心念念的裴淑娘子了。
元邈笑了笑,形单影只地离开。
穿过两道坊门,说巧也巧,他碰见熟悉的身影。
铃兰母子站在街上的玩具摊前,未见古晏廷或是其他男子的身影。
元邈不觉靠近母子两人。
郭停转头,瞧见紧盯着他们母子的元邈,拽了拽铃兰的袖子,说道:“娘,这人好奇怪,大晴天戴斗笠。”
铃兰摸着郭停的头,“或许是怕晒伤......”转目一瞧,见到斗笠之下是一张与元邈毫无二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