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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辰的神色瞬间变得异常,深邃幽暗的眼眸仿若被乌云遮蔽,顷刻间眯了几分,脚步仿佛被定住,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一股莫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们本就是循着线索找来,他心中已然猜到,眼前走出的女子是江晚歌。
寒柏此时也注意到主子的情绪异常,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主子,需要属下把她带来吗?”楚景辰微微摇头,语气冰冷而坚定:
“本王自己去!”
他的语调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楚景辰深知,自己从不是那遇到事情便会踌躇不前、犹豫不决之人,这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哪怕他心底深处对自己的母亲有着诸多复杂的怨恨情绪,可他也不会眼睁睁地放任不管,让她继续深陷于这如虎狼之穴般的危险境地。
寒柏见楚景辰大步流星地走去,也立马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江晚歌见天色已然这般晚了,易朵儿却还未归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满心都是不安与焦虑。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楚景辰跟寒柏,不由地微微一怔,只觉这两名女子身形高大魁梧,虽身着侍女的服饰,可那面容长相实在是平凡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与寻常侍女的温婉形象相去甚远。
当他们走到她面前时,江晚歌敏锐地察觉到楚景辰正用一种极为异样的眼光紧紧盯着自己,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有深深的责怪与幽怨。
江晚歌面上平和,语气轻柔温和地说道:
“两位姑娘,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楚景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母亲依旧如他儿时记忆中的那般,气质出众,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幽暗中的兰花,淡雅芬芳;声音亦是那般柔和温婉,似潺潺流水,润泽心田;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那股善良柔和气息,
江晚歌见二人的神色十分奇怪,神情满是疑惑与不解。
楚景辰望着她,下意识地轻声说道:“你老了!记忆里的你,跟现在一样。”江晚歌听见他的声音,心头猛地一颤,像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都已不知该如何安放,只觉得这声音虽然陌生,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极为强烈的熟悉感。
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面前的这人或许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
她的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你……你是?”
她几乎是在瞬间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她深知此地危机四伏,绝非久留之地,于是让他们先进到营帐里。
等他们进到营帐后,楚景辰缓缓褪去了缩骨功,露出了自己那原本英俊不凡的本来面目。
如此一来,他也感觉自己变得顺眼多了,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别扭感也稍稍散去。
他趁着江晚歌转身去倒羊奶之际,目光飞速地打量着营帐内的陈设。
映入眼帘的第一感觉便是,此处处处都透露着易朵儿的影子,还有桌上摆放的野红花,那花朵娇艳欲滴,花枝修剪得错落有致。
楚景辰一眼便能看得出,这是易朵儿亲手修剪的,那独特的修剪风格与她之前修剪的花枝如出一辙。
当江晚歌转身看向楚景辰时,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英俊潇洒、气质超凡的极品帅哥,竟会是方才那模样丑陋、身形怪异的女子。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忍不住缓缓走上前,想要抚摸他的脸,而楚景辰却仿若被触碰了逆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抗拒,又似有痛苦。
江晚歌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眼底的泪水瞬间决堤,打湿了她的眼眶。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愧疚:
“孩子,你是该恨我的。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她的语气虽然满是伤心,可却并未痛哭流涕,那强自压抑的悲伤与理智,反倒让人觉得更加心疼,仿若一把钝刀,在人的心尖上慢慢割扯。
寒柏只得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虚心地看着这一幕,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楚景辰其实心里也非常难受,他心中那日夜思念的母亲,此刻竟真的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可他就是无法接受,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让自己在无尽的思念与痛苦中挣扎。
他强忍着内心的酸楚,缓缓开口道:“这么多年,你为了江家,弃我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