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妖城南城墙上的某间密室里,部署着几道防护南城门的阵法枢纽。
密室内有一灰色方形阵法石柱正中摆放,石柱约有五尺多高,四面平整,每面都蚀刻着阵法图纹,图纹上时不时有光芒流溢、神秘万分。
此时阵法石柱旁有四人分站周围,严密看守着这处阵法枢纽。
“王哥,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还需要咱们天象军的兄弟也过来干这苦差事?”
“现在可好,还不知道要守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是被谁人给连累了!”
有一守军士好似站得有些乏了,便侧过身来,神色略显不满的向身旁另一人抱怨道。
说话之人叫李福安,落雨境修为,平日里李福安就和他身旁的这位王安山,一起看管着南城门中的部分阵法枢纽。
他们两人均属于城中守军编制,担任着守军中的什长职位。
在不与妖族交战之时,城墙上的大多防御阵法都处于关闭状态,因此李福安和王安山两人每日只需要定时检查这些阵法蚀刻是否完整就行。
算上来这件差事是守军中相较轻松的一份差事。
不过昨日的七色烟火划破夜空,负责南城门所有阵法的守军都尉,直接差人把正在勾栏听曲的李福安召了回去,命他与王安山一起来看守此处阵法枢纽。
这不仅导致李福安的美好假期莫名终止止,还让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温柔乡的李福安,白白损失不少银子,使他心生不悦。
更生气的是,今日一早天象军这边又派来两人过来与他们同时看守这座法阵,摆明了不信任他们守军队伍!
心中更加不满的李福安,才会在这对着王安山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天象军的这两位军士。
王安山见李福安不停说着这些牢骚言语,也知道是因为天象军这边又派来两人过来看守法阵的事情,彻底激怒了李福安这位守军老兵。
这些年来,天象军战绩斐然,军纪严苛,深受城中百姓爱戴,同时天象军中嘉奖还极为丰厚,更使得一些守军老兵眼红不满。
久而久之下,愈是资历深厚的城中守军,往往愈不待见天象军中的各级军士。
但一贯和李福安一起吐槽天象军的王安山,此时却摆出一副全然没有听到的样子。
只见他一手紧握军矛,另一只手握成拳状,一副认真警戒的模样。
李福安见王安山并不理睬自己,在心中也是暗啐了一声。
心想这王安山这孙子装得一副正经模样,平日里就数他背地里抖落天象军的丑事最多,骂得最狠。
没想到今日天象军只是来了一名副佰长和什长就怂成这样,也不知在装给谁看呢。
正当李福安在心中暗骂之时,忽有一声爆炸巨响发出,听爆炸声响方向好像在离他们不远的城中半空位置。
这声爆炸声响,也让四人立刻警觉起来。
听到巨大声响后,刚才还默不作声的王安山立刻神色一紧,脱口而出道:“好像是城墙上空的声响,你们在这看着,我去探查一下情况!”
“无上头都尉指令,任何人不得擅离开此地。”
天象军为首的副佰长想也未想,便冷声拒绝了王安山的越权安排。
听到天象军副佰长那生硬的命令语气,本来就对他们不满的李福安,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哼,你们算是什么……啊!”
李福安还没好好教训这两名不知规矩的天象军军士时,一杆军矛从身后捅穿了李福安的胸膛,生生打断了他的言语。
李福安扭头看向捅穿他胸膛的人,脸上尽是惊讶与不解,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刻所发生的事情。
背后暴起杀人的王安山,则面无表情朝天象军两位军士,丢出了被他一直攥在手里的一颗黑丸,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抱怨不满神色。
黑丸被王安山的灵力激发后,一散成雾,向两位天象军军士笼罩过去。
天象军两人在听到李福安话语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就已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等两人转身,也就看到王安山射出黑丸化成的黑雾这幕。
两人在屏住呼吸的同时,修为更高的那位天象军副佰长手上军矛一舞,鼓起风势来刮走这股黑雾。
可这股黑雾略显诡异,挥舞军矛所刮风势丝毫不起作用,黑雾依旧是不受阻拦地穿透劲风,直扑两人。
两人一接触到这股黑雾就感觉被千蚁撕咬,浑身奇痒无比,紧接着胸口一痛,一起瘫倒下去。
王安山看到两人倒下,继续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匕首,朝着这阵法枢纽的灰色石柱一匕甩出。
收到黑匕侵蚀的石柱,瞬间失去了流光溢彩,变得黯淡无光。
……
南城墙上,拒妖城守军校尉高向新此刻正站在城头,眉头紧锁地看向城内。
高向新隶属城中守军编制,归属于靖西王叶白云麾下,近半年负责拒妖城南门的巡查守卫事情。
从昨夜七色烟火示警,卫大将军千里传音封锁城门开始,高向新就已守在城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在此戒严了七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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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高向新知道七色烟火升空,必是有大事发生。
可让高向新感到不满的是,昨日夜里在他赶到城门不久后,天象军的六大副将之一汪连空也持令过来,与他一起驻守城门。
按照过往划分,都是由城中守军负责东、南二门的驻守,天象军负责西、北二门的驻守,平日里大家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实际这些年他们城中守军本与天象军从来不太对付,在不与妖族交战的时间中,两军一直在暗中较劲。
不过汪连空来时也给高向新透露了,城北和城西两座城门,已由王爷和卫大将军亲自镇守,为的就是不让城中妖族有任何逃脱机会。
军人出身的高向新也知道事权从急,在汪连空说明这些情况后,高向新对其也是十分配合。
他不仅给汪连空讲了城墙上阵法和士兵布置情况,更是破天荒同意了汪连空提出的天象军和守军暂时混合编制、一起驻守城门各处的建议。
正在高向新紧盯城中动向时,一道黄光忽然从南城一处窜到城墙下,随后一道黑色光符螺旋上升。
最终升至空中一定高度后,直接炸出一朵黑莲在拒妖城上空缓缓绽放。
“有情况,全军戒备!”
高向新在看到黄光出现时,便已高声示警城墙上的所有士兵,同时将灵气鼓动全身,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有妖来袭,固守城墙,不得擅离。”
汪连空同样也一直监视着城内的风吹草动,作为卫铠爱将的他显然知道更多信息,所以在黑色光莲在拒妖城空中绽放的那一刻,汪连空也立即下达了更为明确的作战指令。
从城中突然窜出的这道黄光,自然是从平律书斋夺路而逃的鼠族老妪以及白衣蛇族女子柳白茹。
她们二人在裹挟周维逃到拒妖城南城门下后,就立即激发了王姓老仆给的黑色符箓,于是拒妖城上空便有了黑莲绽放的这一幕。
而这朵黑色莲花也和昨天那道七色烟火升空一样,将这座拒妖城的气氛又重新推向紧张。
柳白茹看着天空中缓缓绽开的黑色莲花,来不及感叹人族信号符竟能设计得如此巧夺天工、大气磅礴。
她见这道黑色符箓引出如此大的动静,拒妖城中的通神境高手一定会立刻驰援,但她和鼠族老妪却是处于孤立无援状态,除了身边这个被自己木蚕绫完全束缚的人族小孩,柳白茹手中底牌已然不多。
此刻面对着已经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各式的防护阵法,柳白茹心中也不知那神秘面具人,安排的出城办法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有人可以在重兵把守的城墙上来接应她们。
走到这步,柳白茹也只能寄希望于此时所发生的事情,都在国师和那神秘面具人的计划之中。
鼠族老妪在四处打量城墙上的阵法分布,只见此刻城墙西南角有一处阵法光芒突然黯淡,鼠族老妪立即面色一喜道:“我们走!”
说完便直接飞掠上了那段阵法光芒突然暗淡的城墙。
见此,柳白茹也牵动白绫带着周维,一起跟着鼠族老妪登墙的方向飞去。
城墙上的高向新此刻面色铁青,因为妖族两人飞的方向正是他所管辖的范围,而且就在这关键时刻,部分防范妖族的阵法忽然失灵。
这时的高向新也顾不上,查看阵法枢纽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能振臂一挥喊道:“随我杀妖!”
说完高向新便带头朝已经跃到城墙上的鼠族老妪和柳白茹杀去。
“哼!”
天象军副将汪连空见到来犯妖人,和城墙上那突然失灵的部分阵法,不由发出一声冷哼。
汪连空身形一动,同样带着周边的一众军士朝着两位妖族那边杀去。
鼠族老妪本想带着柳白茹从阵法失灵处一掠而过,直接飞出城去。
但没想到鼠族老妪和柳白茹刚跃到城墙上,就感觉有股巨力加身,无法继续飞遁,见此两人均是心神一惊,不禁暗叹道人族阵法玄妙异常。
柳白茹早就听说拒妖城城上的禁空法阵有人族气运加持,圣人之下无人可强行掠空飞过。
等今日亲身体会,柳白茹才知这阵法威力还比传言要大上几分,即使是此处禁空法阵已经有缺,柳白茹和鼠族老妪两人还是不能掠空而过。
踏上这段城墙上后,两人还能感觉到灵力运转迟滞,其中威能更比刚才平律书斋中的灵力压制法阵强上不少。
其实拒妖城最大的阵法便是这四座城墙上的气运连襟阵法,相传此阵以四座城墙为阵脚,拒妖城西的人族气运焰火为阵法中枢。
自太宗皇帝将此阵法布成后,不仅能给城墙上禁空法阵加持,还能自然压制城墙上所有人族外的种族。
现在鼠族老妪和柳白茹落入城墙上,像陷入泥潭之中,不但自身灵力被人族气运大阵压制无法外放,就连拳脚间的一招一式施展起来也是异常费劲。
可两人毕竟身经百战,修为非凡,况且鼠族老妪更是妖族中早已成名的通神境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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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无数士兵上前围攻,城头上的鼠族老妪拳脚挥舞间也是应付自如。
老妪手上隐藏的细小飞针也招招致命,不断有士兵因飞针贯穿身体重要穴位,永远地倒在了这座城墙之上。
明道境的柳白茹则是以白绫裹着周维,来四面抵挡城头士兵的各类兵器以及术法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