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沉吟少许,说道:“车阵是以战车绕之,其之弊在于战车。战车可用于平原、河滩之地,若在沟壑、山林、丘陵则难用之。今关羽以车阵进之,当让军士挖掘沟壑,以阻水贼车阵行进。”
车阵既由战车构成,必然兼有战车的利弊,岂能仅有利而无弊?
战车兴于春秋之时,因步卒方阵的兴起,战车的作用渐渐降低。且同时期骑卒的崛起,更加挤压了战车的生存空间。在战场上,战车渐渐沦为后勤工具,难当大任。
卫青所革新的战车战术,实际上拾起了战车具备就地防卫的特性,且可作为运输工具使用。
因此车阵依旧具备战车的弊端,即不在平地打仗,将战场移到山地、丛林或人为创造障碍,都能变向地破坏车阵的使用。故而于禁挖掘沟壑之策,却能阻止关羽用车阵行军。
即有了于禁挖掘沟壑,阻止关羽行进的命令。修筑长垒的军士,舍弃了当前的任务,在将校的带领下向东而行,欲在关羽必经及退路上挖掘沟壑,试图从东西包围住关羽。
紧接着,于禁命浩周坐镇长垒,监视樊南汉军。他亲率军士掠阵,迎战关羽所部。
不一会,魏军挖掘沟壑的举动,及于禁亲临战场的消息,则被汉水舟舸上的斥候所知,从而告知关羽。
“父亲,据斥候言,于禁命将士于东西两面挖掘沟壑,欲阻我军进退,今当如何应对?”关平说道。
闻言,关羽神色微沉,说道:“于禁能识为父进军之意,且能破车阵之精髓。其有方略,绝当不容小觑。”
持槊而思,关羽说道:“于禁识我计策,调长垒军士东进。今可让士仁、赵累率部出战,以为袭击长垒军士。”
关平神情略有担忧,说道:“父亲,于禁调军士东进,但樊城之中及长垒贼军,其数目不少,恐难成果也!”
关羽捋须淡笑,说道:“为父自有安排,速去命斥候知会士仁、赵累二将。”
“诺!”
即在关羽的吩咐下,汉军车阵似乎畏惧己方后路断绝,则从原路退去。于禁、阎行率步骑紧随其后,其间双方用弓弩不断对射,干扰对方的行动。
通过水路传递军情后,樊南营寨收到关羽的军令,士仁、赵累各率兵马出动,向长垒工事发起进攻。坐镇长垒的浩周率魏卒出击,主动应战士、赵二人。
今下樊南的形势陷入对峙当中,于禁、阎行盯着关羽,浩周率军迎战士仁。双方各有手段,但却因各种原因,都未形成优势。
然在双方各部纠缠之际,吕蒙率军从汉南渡过汉水,从西边登岸,杀向长垒魏军。
此时长垒魏军被于禁不断抽调,加之士仁吸引浩周的注意力,长垒已是空虚。
“快!”
吕蒙骑在战马上,手持汉剑,策马高喊,说道:“杀入敌营,捣毁长垒。”
吕蒙是为关羽后招,其屯重兵于襄阳外。今欲出战捣毁长垒,关羽又岂能忘记吕蒙。今日关羽本想自会毁长垒,但考虑到形势之变化,只得由吕蒙出手,他来吸引敌寇大部的火力。
至于士仁的话,其长期暴露在于禁眼中,注定无法胜任奇军的角色。
“杀!”
汉军以弓弩开道,轻甲在后。留守的少量魏卒见之,多有败逃,不敢阻拦。汉军势如破竹,突入长垒之中,长垒周围凡能着火之物,皆被火把点燃。
盖因冬季干燥,用于修筑长垒的木材被大火所燃,浓烟滚滚升起。
樊城南楼上,曹仁得见长垒被突,大喊说道:“牛金,速率骑卒出城,袭击入垒水贼。”
“诺!”
牛金粗着嗓子,答道。
在曹操布置中,曹仁守城,于禁出战。今见长垒受袭,曹仁也顾不上那么多,当即让牛金率骑卒出城,击退突入长垒的吕蒙。
大门开启,牛金一马当先,率三百骑卒直奔长垒。
此时的吕蒙与军士破坏长垒,尽可能斩杀魏卒,焚烧物资木料。
侍从策马而来,喊道:“将军,贼将牛金从樊城中杀出,所将骑卒众多。我军外围游骑无法阻挡,已被击散!”
吕蒙望了眼东面,问道:“阎行可有回师?”
“回了!”
侍从神情紧张,说道:“东面烟尘滚滚,应是骑卒奔驰之貌。”
“走!”
吕蒙望了眼被浓烟四起,土堆四散的长垒,今日之目标已成,无贪功之心,便招呼军士撤离。
随着鸣金声响起,千余名精锐步卒逐渐集结在吕蒙身侧,向岸边靠拢撤离。
然就在各部军士仓促登船时,吕蒙身边亲卫们忽然连声惊呼。
“骑敌来了!”
吕蒙抬头望去,却见牛金将骑奔袭杀来。
望着即将登船撤离的吕蒙,牛金指着‘吕’旗,怒声喊道:“射箭,朝水贼旗帜射箭!”
十几支箭矢破空飞来。
亲卫箭步向前,举起大盾为吕蒙遮挡。大部分箭矢不是射空,就是被盾牌所阻。然而却有一支射来的速度太快,在亲卫举盾之时,冷箭掠过盾牌,射中吕蒙的左臂,箭簇透过甲片,深深扎进了他的臂膀肌肉中,殷红的血液溢了出来。
“啊!”
吕蒙捂着左臂吃痛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