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以为是宝藏地图上X点的老王顿觉不妙:“几个意思!这特么地方居然还有人下来住?那帮狗草的强盗这么没安全感的吗?他们不应该抱着漂亮可怜又无辜别人家的小娘们在丝绸床单上衤睡吗?”
厉蕾丝眉头紧皱,回头瞟一眼安灏:“你之前说,他们除了抢劫,也抢人?”
“是对.”
安灏声线有点抖,欲言又止的暗中偷瞄老王。
抛开其他属性不谈,老王其实面前算是个准人精,哪儿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往上比划着估摸了一下:“深度够了,沙子没那么厉害,这地方主体没塌的话,死不了几个人的!”
“呃”
完全没变化是不可能的,隧道的坍塌点随处可见,但这座工事埋藏极深,支路纷繁,上下左右兜兜转转又连接着好几个废弃工事,众人才在不知道哪个方向找到了正在使用的那个。
监狱似的大门里外蹦出来数百看守试图给自己赚点外快,于是就变成了狗腿子们的外卖。
哐!
上吨重的合金大铁门被老王一脚送走,里面那些知道上面有事但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看守见状一哄而散,侥幸多活两秒有余。
隧道向下延伸三层,又是一个圆形的石厅,里面零零散散的摆着座椅沙发饭桌,一群贼头贼脑正搁这大吃二喝呢,眼珠子都醉迷了。
“还特么挺享受的”
即使有层层铁门和隧道相隔,刚才老王暴力开锁的动静真就一点听不到?那之前上面狗脑子都打出来的动静也感觉不到?
总之很难想象这帮家伙的精神状态.
最奇葩的是,不光有酒有菜,他们还有助兴节目,老王一伙人呼呼啦啦大马金刀冲进来的时候,一个小年轻正用电脑连着投影把视频投到墙上现场讲解呢!
好巧不巧的是,视频上那张脸明显帅得有些令人心动.呸.眼熟来着!
“?”
那群匪徒看守觑着迷茫的醉眼,视线在投影和李沧中间来回摇摆,看上去颇有几分原地宕机的味道,而播放视频的小年轻则以手舞足蹈的姿势僵在那里,半晌才呢喃道:“教教科书照进现实了?”
一群酗酒的醉狗战斗力明显没能超越来路上那些扇大钢门,麻溜儿的几大脚放翻这些玩意,老王紧皱眉头朝更里面骚动的隧道望一眼。
“那什么,我就不进去了,不方便,雷子,小小姐?”
“我去!”
安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脸色差劲。
什么保证,什么威名远扬,什么安身立命,此刻都不如隧道里的阵阵恶臭更有说服力,就在闾丘旁边,就在护航队驻地的眼皮子底下,贼窝堂而皇之,甚至还有余力和心情养点逗闷子的小宠物,这他妈但凡稍微爱干净的狗都不会愿意住那里边!
隧道里的哭声叫喊声响成一片,李沧皱眉,丢了几十只至少外观上相对比较拟人的三狗子进去.
“沧老师,您这个知名度可以的啊,还有人拿你早前的干架视频逐步讲解分析呢!这是门罗那场吧?”老王啧啧有声:“孙贼,过来,刚才讲到哪儿了,继续,老子听得高兴,好死好埋!”
小年轻扶了扶眼镜,倒显得挺淡定:“我出不来。”
“你找死?”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这人顶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衣服还算干净整洁,但枯瘦得像麻杆一样根本撑不起衣服,脸色苍白不见血色。
简单的木质平板旧课桌上面只放着台笔记本电脑,他却连挪动都异常吃力,再看课桌下面,一条两指粗不到十米长的锁链连着铐,锁住了他的两只脚,角落里摆着一个盖上的桶,周围的地皮已经磨秃。
老王愣了一下:“你被铐在这多久了?”
“九个月”小年轻局促的舔舔嘴唇,从桌膛里小心翼翼的抱出一个圆柱形的茶叶盒,硬挤出笑容,“你好,沧老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你,我叫廖洪青,你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偶像!”
李沧这次没有社恐,一字一句道:“是我很抱歉才对,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你们.”
小年轻咧咧嘴,眼眶瞬间红了。
李沧呼出一口气,指着地上那群人说:“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你去送他们上路吧。”
“好!!”
一群人出来的时候像是秋霜打过的茄子,三百多个衣衫不整的男女还有六十多具腐烂发臭的尸体往他们身上挂满了层层叠叠的沉默。
回程路上,李沧突然说:“大雷子你和小小姐带他们回基地吧,他们估计不会想继续在闾丘城生活。”
厉蕾丝鼻音浓重:“嗯。”
安灏不停地搓着手,转着圈:“他们的治疗恢复和后续的生活费用由闾丘按周支付,三年,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权限——去把护航队那群眼睛长在天上的王八蛋全给老子叫过来!去!告诉他们,一个小时之内没到的人卷铺盖哪来的滚回哪去,老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