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飞雪簌簌,屋内烛火融融。
“阿玦,如果你从小是受宠的皇子,不会遇见哥哥,不会遇见我。”
“如果我们没有各自的经历,不会有相爱的如今。”
“可我从不想如果,并非遇见你,从前的一切苦难便都值得,而是天意如此,渺小的我们,至少也受上天一点眷顾。”
“阿玦,你是我生命中稀有的甜,我珍爱你,从决定爱你开始,我心无杂念。”
赵玦如同泡在温暖的海水里。
如同坠下深渊,却忽然被一双温暖大手安稳托住。
心脏仿佛烤化的柿子,贴在心口烫得他颤栗。
可忽然想到什么,又瞬息冷了下来:
“可你与宴小姐定下两年之约,两年后开不了女子科举,以命相酬,那些事,比我还重要吗?若有万一,你真的要丢下我吗?”
云枝失笑,原来那天的话被他听见了。
“你会让我失望吗?”
赵玦抿紧嘴唇。
想做是一回事,可朝中守旧之人众多,政治绝不是有自上而下的决心便可一路坦途。
一个偌大的国家,如同一棵自有生命的参天大树。
任何一个横生枝节,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变化。
两年,那么着急,万一做不到,她……
云枝亲吻他的眉眼:“我向你交付终生的前提,是我们志同道合。”
干!
赵玦扑倒她,凶狠的吻下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办成!”
第二日,暮云关的雪没过了小腿。
这里的移民有许多都是从南方过来的,不及时应对恐出人命。
丁小将孩子托付给奶娘,一早带着家里的丫鬟家丁全城买炭。
昨日捐赠的三万多两并未完全到齐,她拿了些自己的先贴上。
军营和府衙皆派了人手应对,一边帮百姓整理房舍,一边将军营多余的柴碳匀出来应急。
阿哲找到丁小:“郡主担心善款还未收齐三夫人焦急,命奴婢先送来两万两银票应急。”
“另外暮家军后勤来大人主理此事,夫人与他协同合作当效果最佳,郡主命我带您去与来大人汇合。”
丁小慌乱的心镇定下来:“太好了,请阿哲姑娘带路。”
城中房舍大多数是建城时统一构建,质量过得关,不至于一场大雪就出问题。
少数后来移民自建的就算破损,也能及时救援。
让人担心的是郊外与乡村。
土地是农民的立身之本,开荒的农人住宿条件参差不齐,居住点又分散,才是大问题。
丁小到时,来大人正在与众人下令:
“城里不管,大家分区域走访乡村,具体到郡、县、村,一个不漏,天气严寒大家做好保暖再出发,但乡民农户皆是在祖籍活不下去才迁来暮云关,不能再有损失!”
他大约只有十岁孩童的身高,脑袋奇大,不修边幅。
丁小惊讶于来大人竟这副尊容,但他说话铿锵、条理明晰,三言两语将事务分派清楚。
丁小上前匆匆一礼:“来大人,我手中有几万斤柴炭,跟着您的人去乡里吧。”
阿哲自报了家门,介绍丁小是华霄的夫人,丰仪县主。
来大人颔首:“郡主与县主大义,下官感激不尽,只是乡间路远,夫人与丫鬟便不要去了,家丁挑壮实的。”
“谨遵大人安排,另外我手中有个镖局,约二十几人,各个皆是好手,大人带上尽管差遣。”
赵玦带着云枝与曹司徒去往东大营。
暮云关的河流一夜成冰,更罔论更北方的戎月与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