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平一时语塞。
李将军环顾四周,哈哈笑道:“大理殿下与吐蕃国师共薨宋境,料也不会疑到我大夏头上……”
他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一个声音长叹道:“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而今朗朗乾坤,群魔乱舞,这天下……咳咳……可当真没得看了……”
这声音来得突兀至极,甚是嘶哑虚弱,只刺得人耳鼓嗡鸣。众人一时莫名,游目四顾。霜晴二人亦感惊讶。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南首枯林之中转出一个干瘦枯槁的老头来。这老头一身褴褛单衣,上下满是补丁,佝偻蹒跚,边走边咳。没走几步,竟然全身痉挛起来,扶着枯树,大口大口地喘息。
诸人望着这老头,一时面面相觑。
李将军扬鞭喝道:“老头,可是你在放屁?”
那老头也不答话,仍在不住咳嗽,只咳得撕心裂肺,浑如裂木一般。
李将军挥鞭骂道:“晦气,南蛮子偏有这许多痨病鬼,窝囊废。”
忽听盘涅叹道:“善哉。老施主身子抱恙,请去……去相助……”他运功逼毒之际强行开口,真气一岔,顿时黑血连喷,身子颤抖不已。
李将军冷哼一声,道:“你倒好心!自身泥菩萨过江,还有闲情理会他人?快说,那批银粮现在何处?”
盘涅叹道:“谁去照拂老施主,老衲……便告……告诉他……”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此言方落,李将军眼光一亮,探身问道:“此话当真?”也不待盘涅回话,已转身发令道:“速去相扶老先生!”
段和平见状也不甘落后,忙叫道:“成思空,去给大师解毒!许义、严之鹤,速速去扶老先生!”
须臾之间,场中便是乒乓乓乓一阵兵刃相交,许义、严之鹤与一队西夏兵斗在一处。他二人见西夏兵奉命而去,怎肯落后,当即抢出,却被另一队兵卒缠住,一时抽不得身。
婉晴见状不由哼道:“这老和尚看来一脸慈悲,不想这般险恶,轻描淡写一句鬼话,便挑得了双方火并。”
凌钦霜皱眉道:“话不能这么说。”
李将军遥见手下已将那老头围住,便向盘涅道:“大师,便请告知……”
话音未落,猛听远处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李将军一惊之下,转头望时,但见一名兵丁的脚踝被那老头抄在手里,任他左扭右撑,长矛力戳,也全然挣脱不得。
另外几名西夏兵见状,纷纷挺矛冲上。也不见那老头如何动作,但凡有人近身,瞬间便被弹飞。不过转眼之间,十来个兵卒竟接连倒飞出去,手里的长矛纷纷掉落。
谁也料想不到,这干瘦枯槁的老头竟然身负上乘武功。
却听他颤抖着身子骂道:“尔等蛮夷,在我大宋境内为非作歹,该死!”说完这句,却蹲下身来,不住地呕吐,吐得一地血水。
其余西夏兵为他气势所慑,谁也不敢逼近半步,只在远远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