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子见蔡京到来,满脸堆笑,下拜行礼。
蔡京颤巍巍地说道:“道长何必客气?请坐。”当下分宾主坐定,吩咐奉茶。
那道士陪笑道:“旬月不见,太师安否?”
蔡京呵呵笑道:“老朽这把老骨头,多承道长挂念。不知道长所为何来?”
乾坤子道:“太师屈尊下交,无以为敬,小道有件薄礼,尚请笑纳。”说着除下背上包裹,放在桌上,解了开来,登时令满室生辉。内中珍宝器皿无数,尽都是纯银打造。
蔡京权倾朝野,府中奇珍异宝不知多少,见状也不细看,淡淡地道:“道长何必见外?老朽无功,断不敢受。”
乾坤子忙道:“太师便算看不上眼,也请赏个薄面。除此之外,小道新炼‘金龙丹’十粒,颇有延年益寿之效。”说着探怀取了出来。
蔡京呵呵一笑,便命仆役收下,道:“道长厚礼,未知何事见告?老朽近日虽然不理朝事,但若有效劳之处,也不妨略舒筋骨。”
乾坤子闻言陈默片刻,忽地一揖到地,垂泪道:“恳请太师相救。”
蔡京微微一怔,道:“道长何出此言?”
那道士神色凄惶,道:“小道有一远房表弟,现任御前侍卫总管之职。昨夜刺客闯宫刺驾,他自知护驾不力,圣上若然降罪,必定性命难保。”
蔡京沉吟道:“侍卫总管,肖将军么?”
乾坤子道:“正是。”
蔡京道:“肖将军执掌宫禁以来,法刑合律,巡检甚严。纵因一时失职,又岂有性命之虞?圣上龙体无恙,只要从速缉拿刺客,料也无妨。”
乾坤子道:“天宁之夜那场刺杀,不知太师可还记得?”
蔡京面色微变,道:“道长是说,昨夜的刺客仍是魔教余孽?”
乾坤子忙道:“如此大事,小道岂敢妄议?但当日简清简贼行刺时,不巧得很,也是我表弟当值。若非他临危之际替圣上挡了一剑,将功补过,吃饭的家伙早已不在脖子上了。而后宫中侍卫换了大半,我那表弟得以幸免,也全赖于此。此番刺客二度闯宫,几乎得手。圣上问责,非只我那表弟满门,小道也必受牵连。”
凌钦霜听了此言,方知十月十日天宁节上简清竟然闯宫刺驾,不由心中怦怦乱跳。忽而心中一动:“当日太湖豪赌,简清曾与龙归约战禁宫,莫非……”
蔡京自顾饮茶,淡然说道:“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肖将军忠心耿耿,以圣上之英明,自然会倍加倚重。道长未免杞人忧天了。”
乾坤子默然半晌,再拜道:“小道身家性命危在旦夕,只望太师搭救,岂敢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