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一路纵马疾驰,不多时便到了黑风寨门前,隐隐约约听到阵阵凄厉的哀嚎之声从寨内传来。
李莲花身形一展,便如燕子归巢般,轻盈地掠入了山寨之中。
待在寨中站定,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点愕然失色。
只见山匪们形态各异,或蜷缩成一团,或扭曲跪地,或无力地躺卧,或以头触地……姿态虽万般不同,但无一不痛苦至极。
有的口吐白沫,呕吐不止;有的则浑身伤痕累累,被自己的双手或他物抓挠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一幕幕无不昭示着他们正深陷于身心的极致磨难之中。
李莲花虽知这些山匪均是穷凶极恶之徒,但现下目睹此景,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他不忍再看,快步越过众人,向大殿奔去。
刚至大殿门前,便看到了的角丽谯。
她一身鲜艳的红裳,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犹如一朵开到极致的芍药花,艳丽而妖娆。
她此刻正慵懒地横卧在威严的虎头椅上,微眯着眼,瓷白的脖颈微微扬起,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一只手轻轻地持着酒杯,轻轻旋转,酒液在杯中漾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嘴角似乎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用另一只手擎着头,染着丹蔻的玉指在莹白的面颊轻扣,仿佛正在为院中那些哀嚎声合拍,似乎正在享受着一种常人难以言喻的“乐趣”。
不知情者定会误以为,她此刻正闭目聆听这世间难得的天籁之声,而非这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
看到她,李莲花才方才觉着自己空落落的心有了着落。
她这身张扬的衣着与妆容,还有那危祸武林的妖女气质,竟与以前别无二致。
以前看时只觉妖异与厌烦,今日再见竟让他觉着有种别样的风情,心生摇曳。
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总是以淡雅的妆容示人,于秀丽中带着份娇俏。而今,这身装扮,娇艳中透着妩媚,如流水桃花,清艳交融,让人心神俱醉。
李莲花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浓妆淡抹总相宜!
心念至此,李莲花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究竟是从何时起,对她的情感开始失控的呢?
他已记不清了。
最初,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骄纵任性、无人约束的孩子,而他,自视过高,任由她胡闹,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