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河间府,有个姓丁的浪荡子弟。这丁某人,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心只沉醉于那烟花柳巷、声色犬马之中,把个正经营生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日,街头巷尾都在传言,说是某地有狐仙出没,常常施展妖法迷惑众人。
这丁某一听,好奇心顿起,心里琢磨着:“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我倒要去会会这狐仙。”于是,他也不害怕,独自一人寻着那传闻之地就去了。
到了地方,丁某大大咧咧地递上自己的名帖,直言不讳地说道:“狐仙啊狐仙,我丁某想与你结拜为兄弟,你可愿意?”
说来也怪,当天晚上,那狐仙还真就现了原形。只见他幻化成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自称愚兄吴清。
这吴清看上去倒也和蔼可亲,与丁某一见面,两人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甚是投缘。
自此以后,只要丁某有所求,不管是钱财也好,玩乐之事也罢,这吴清兄必定想尽办法为他张罗,绝无二话。
丁某得了这般好处,自是得意洋洋,常常在旁人面前吹嘘炫耀:“哼,你们这些人啊,只知道结交些凡夫俗子,哪像我丁某,交了个狐仙朋友,那可真是神通广大。”
有一回,丁某突发奇想,对吴清说道:“愚兄啊,我听闻扬州的花灯那叫一个美轮美奂,我想去扬州观灯,你能不能带我去呀?”
吴清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河间到扬州虽有二千里之遥,但只要弟弟你穿上我的衣服,闭上眼睛,跟着我走,片刻就能到达。”
丁某听了,兴奋不已,赶忙照做。只觉身体轻飘飘地腾空而起,两耳呼呼生风,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就来到了扬州城。
此时,扬州城内正热闹非凡,有一家商家正在搭台演戏,台下观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丁某和狐仙吴清飞到空中,悠然自得地观看起来。
正看得入神之际,忽然,戏场上锣鼓喧天,扮演关圣帝君的演员威风凛凛地手持单刀大步迈出。
那一瞬间,只见吴清脸色骤变,惊恐万分,大叫一声:“不好!”也顾不上丁某了,转身就逃窜而去。
丁某正纳闷呢,突然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直直地坠落在戏台上。
这一下,可把台下的观众吓得不轻,众人纷纷叫嚷起来:“妖怪啊!有妖怪!”商家也慌了神,赶忙命人拿上器械,七手八脚地就把丁某捆绑起来,送到了江都县衙门。
县太爷升堂审案,见丁某这般模样,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但见众人皆称他是妖怪,便也不敢大意,对丁某展开了反复审讯。
可怜丁某,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可他说的话又没人相信。最后,县太爷无奈,只好将他押解回原籍。
回到家后,丁某好不容易找到吴清,气呼呼地责怪道:“你这老兄,怎么如此不讲义气?说跑就跑,害我被当成妖怪,受尽折磨。”
吴清却一脸无奈地说道:“弟弟啊,你是有所不知,我这狐仙虽说有些本事,可天生胆小。那关帝爷是何等神威,我一见到他,吓得魂儿都没了,哪还顾得上你啊。况且,当时我突然想起你嫂子,心中挂念,便急忙赶回去了。”
丁某一听,好奇心又起,问道:“嫂夫人?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她在哪里?”
吴清嘿嘿一笑,说道:“我乃狐仙,又怎能像凡人那般婚娶?不过是用些法术迷惑了邻家的良家女子罢了。那邻家李氏女,便是你嫂子。”
丁某一听这话,心中竟起了一丝邪念,赶忙说道:“兄长,我来这么久,还未曾见过嫂子,你可否让我见上一面?”
吴清眼珠一转,说道:“见一面倒也无妨,只是你是凡人之躯,无法进入别人的密室。不过我有一件小袄,你穿上它,便能如鬼魅一般,出入窗户,如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