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某大喜过望,接过小袄,依言而行。只见他轻轻一跃,竟真的穿过窗户,进入了李家。
那李氏女子,长久以来被狐仙蛊惑,早已神志不清,状如白痴。
丁某爬上她的床榻,这李氏女竟也未反抗,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说来也怪,这女子被狐仙沾染后,本已气息奄奄,可与丁某亲近之后,却仿佛焕发出新的生机,病也渐渐好了起来。
丁某见此情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子。女子听后,心中虽感震惊,但也并未声张,只是默默地将此事藏在心底。
日子一长,这女子竟渐渐对丁某产生了好感,而对狐仙吴清则心生厌恶。
吴清察觉到这一变化,心中恼怒不已,把丁某叫到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丁某,我这真是开门揖盗啊!我本好心待你,没想到你却抢了我的女人。你这两世为人的家伙,仗着自己的身份,夺人所爱。哼,不过若不是我这狐仙模样,又怎能衬托出你的‘好’来。”
丁某听了,心中不但不羞愧,反而愈发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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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心中妒火中烧,暗暗发誓要报复丁某。一天夜里,他趁丁某不在,悄悄潜入女子的房间,偷走了那件小袄。
丁某对此一无所知,傍晚时分,他像往常一样来到李家,想从窗户钻进女子的房间。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窗户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纹丝不动。丁某一着急,用力过猛,整个人“哗啦”一声,重重地坠落在地。
这动静可把女子的家人惊动了,众人纷纷赶来,一看是丁某,又惊又怒。他们见丁某行为怪异,以为是妖怪作祟,先是端来狗血,对着丁某劈头盖脸地喷去,接着又拿来屎尿,一股脑地浇在他身上。
丁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狼狈不堪,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众人又拿来银针,对着他一通针灸。丁某疼得死去活来,叫苦不迭,可他说出实情,女子的家人却根本不信。
幸好女子对丁某还有几分情意,见他这般受苦,心中不忍,私下里为他求情解脱:“爹娘,他也是被狐仙迷惑了,并非有意作恶,不如我们送他回家吧。”
女子的家人听了女儿的话,这才放过丁某。丁某如蒙大赦,灰溜溜地回到家。他越想越气,决定去找吴清算账,可那吴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躲得无影无踪。
当天晚上,丁某正在家中生闷气,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他出门一看,只见门上贴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陈平盗嫂,宜有此报。从此拆开,弟兄分灶。”丁某看了,又气又恨,可也无可奈何。
此后,丁某与李氏女断了往来,而那狐仙吴清却依旧时常光顾李家。李家的人见这狐仙如此纠缠不清,心中害怕,便请来了道士设醮步罡,想要驱赶狐仙。可那狐仙似乎并不惧怕,依旧我行我素,这法术最终也没能将他禁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氏女竟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一胎生下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面容虽与常人无异,可屁股后面却都多长了一条尾巴。说来也奇,他们生下来就能行走,而且对母亲极为孝顺,常常跟随父亲外出采摘蔬果,侍奉母亲。
一日,狐仙吴清满脸悲戚地来到李家,见到女子,忍不住哭泣道:“娘子啊,你我缘分已尽。昨日泰山娘娘得知我蛊惑妇女,大为震怒,罚我去修筑进香的御路,而且永远不许我踏出境外一步。我今日前来,是要带着四个儿子一起走。”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小斧子,递给女子:“这四个孩子若不斩断尾巴,终究无法修炼成人身。娘子你是凡人,就帮我为他们断尾吧。”
女子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知道此事无法挽回,只得接过斧子,照他的话做了。断尾之后,狐仙父子五人对着女子拜谢一番,然后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远方。
从此,这段狐缘情仇的故事,便在河间府流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后人感叹这世间人狐之间的恩怨纠葛,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