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是夏姜,她远道而来,脸上挂满了疲惫,但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
小成抹了把脸上的汗:“夏郎中,咱们紧赶慢赶,好容易在落锁前进了城门,何不歇息歇息?”
大脑袋瞥了夏姜一眼:“那自然是城中有人挂念,像你这样光棍一个,自然只懂得睡大觉。”
小成怒视着大脑袋,反唇相讥道:“你不也是光棍吗,还有脸说我。”
夏姜两个字终结争斗:“闭嘴!”小成和大脑袋察觉到夏郎中的不耐烦,乖乖闭起了嘴。
来到应天府门前,夏姜向值守的门子自报家门,随后道:“不知谷雨可在吗?”
谷雨虽然低调无闻,但府中是个小世界,在好事者的传播下早已遍传他的事迹,连门子也认得他,听夏姜说要找小谷捕头,门子摇摇头,笑道:“您来得可不凑巧,快班今日有任务,恐怕晚上也未见得能回来。”
夏姜失望地点点头,门子打量着她的美貌,实在将她与那个其貌不扬的谷雨联系不在一处,小心试探道:“你是他的...?”
夏姜未及答话,大脑袋瓮声瓮气地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哦...”门子的声音中意味深长。
夏姜羞红了脸:“多有打扰,我们...我们明日再来罢。”瞪了大脑袋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门子笑嘻嘻地看着三人的背影,眼前一花却是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到了眼前,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面目,脱口而出道:“您怎得来了?”
值房,福生坐在门槛上,身体倚着门框怔怔出神。
“福生,你爹来看你了!”一名皂班的衙役匆匆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老汉。
福生噌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父亲走到近前,老马长得五大三粗,即便上了岁数,但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满脸横肉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儿。他走到怯生生地儿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福生眼泪唰地落了下来:“爹,我杀人了。”
老马板着脸,没好气地看着儿子:“杀个人算什么,老子手里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哪一个不是杀人越货作恶多端之徒?杀个把贼人便吓成这样,不怪老武说你!”
福生羞愧地垂下头,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个不停,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老马话虽说得难听,但对福生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这道坎儿不是这么容易过的,大手伸出在福生的脑袋瓜子上轻轻拍了拍:“跟我走吧,你娘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可,可是,我要留守...”福生犹豫道。
老马道:“老武出任务之前特意跟我交待的,否则我哪知道你小子出了事。放心吧,推官大人那里也打过招呼了。”不容分说拖起福生,与那衙役道声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府外华灯初上,做小生意的沿街铺陈开来,热闹喧哗之声不绝于耳,福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老马端着一碗酒酿圆子递到他面前,福生伸手接了过来,老马板着脸:“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