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奇赶紧求情道:“公子,耿游徼虽然有错,但是未免惩处太过。田奇请——”
“何必求这怂货,被打是我应得!”
耿并重重推开田奇,梗起脖子骂道:“田钧,有种就打死我!不就是区区一百军棍,老子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有一句话事先讲明,今日是你先打得我,那游徼一职,就是求老子也不当了。你我之间的兄弟之情,也就到此作罢。
还有你的那些秘密,就好好烧香磕头,保佑把我打死,否则——”
田钧听到耿并说起秘密,脸上神色更显焦急,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似乎恨不得赶紧杀人灭口一般。
不等耿并说完,就向田奇喝骂道:“田奇,还愣着做什么?他既求死,如何不杀?快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田奇面上泛起难色,耿并毕竟是田钧的族兄,他不敢做的太过。万一田钧事后反悔,田奇生怕自己有理也说不清。
而且田钧话里是真是假,田奇当下还品不出来。
“怎么,田奇你也想讨罚不成?”
田钧似乎因为军令不能下达而感到羞耻,一副脸红耳热的模样,整个面容近乎扭曲起来。
他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反而十分粗暴地咒骂道:“再不将他拖走,连你一并打死!”
田奇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亲自领着随身部曲,将耿并拖走。
在他眼里,耿并也是一个贱骨头。这货不仅不求饶,反而放肆大笑,将田钧里外痛骂个遍。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夏昭和审荣等人都没反应过来,耿并就已被拖出去十来步。
夏昭几人原本只是处于看客姿态,以为一切都是田钧自导自演的把戏。直到耿并说到了秘密二字,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此事内中绝对大有猫腻。
夏昭急忙叫了一声“且慢”,将田奇等人拦住。
这才看向田钧,笑道:“势先惩罚之重,老夫闻所未闻。且不说你这位兄弟虽有过激失礼之处,却在情理之中。
我等岂能因为他担心你的安危,而责怪忠义之人?只怕此事传出去,于你、于我等,甚至于别驾脸上,都不好看。”
夏昭说罢,见田钧依旧咬牙切齿,一副此事不能罢休的模样。他万万没想到搬出田丰,田钧依然不卖面子。心中更加确定此事不简单,当即向审荣递了个眼色。
审荣遂忝着笑脸,走到田钧身旁,劝说起来:“势先啊,我看夏老将军之言合情合理。
这位耿兄弟虽然有错,却是不痛不痒的小过。夏将军与我等,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何必非要他的性命。依我看,小惩即可。”
田奇与随行部曲见夏昭等人求情,也一齐向田钧求起情来。
田钧摆摆手,恨道:“不行,他欺我太甚,必须杖毙。这是我田氏部曲的家事,请两位大人不必再劝。”
耿并闻言,又适时地叫嚣道:“田钧,说什么欺你太甚,你不就是想赶紧杀了我,好将你的丑事都遮住!
你以为你和于——”
“耿并,你胡说什么!”
田钧怒目圆睁,一嗓子将耿并的声音尽数盖住,朝田奇骂道:“田奇,你是聋了吗,还愣着做什么?”
耿并的话虽然没说全,然而在场之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一个于字,不仅让夏昭等人瞪大了眸子,也使得田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与黎阳息息相关的事物中,于字,太过引人遐想。比如那驻防在驻马川的曹军大将于禁,不就姓于?
田奇再也不敢耽搁,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帛,塞在耿并口中,将他拖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