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笑道:“孤王只是不许更改约定,并未禁止双方达成新约定。”
内史伯朙忙问:“如何维持,恳请大王指教!”
姬宫湦并未回答,而是望向满脸平静的屠慕。
“便由尔来细说!”
屠慕拱手领命:“大周仍按商定价格交割,至于宋国卿士贵族贩运时,所产生的一切正常损耗,均倒算至采集收割者。”
内史伯朙更为疑惑:“那便是让宋国卿士贵族压低收购价格,从而保证其等自身利益。如此一来,必然有不少宋人放弃栽种香凌草。”
“两利相权时,自当取其重;两害相权时,必然取其轻。吾等需要先将荒芜之地收入囊中,往后仍能通过其他手段,唆使宋人大量栽种香凌草。”
“本为一箭双雕之策,如此仍是大周让步。”
屠慕回应:“一时之让步,不应视为让步也。”
内史伯朙接着道:“此外,尔并未提及新约定。”
屠慕笑了笑:“内史大人,吾从未言及新约定也!只是遵照大王之命,依照内心所想,解答如何维系双方合作。”
姬宫湦主动提醒:“达成新约定乃孤王所提。”
内史伯朙有些懵圈:“大王方才让屠慕细说,尔等不是已经商定好细则?”
姬宫湦大笑:“孤王与尔等同在,均是刚刚知晓此事,如何与屠慕另行商定细则?”
内史伯朙顿了顿:“恕臣蒙昧,大王究竟何意?”
姬宫湦道:“屠慕之策,与孤王所思大致相同。暂时稳住宋国卿士贵族,先将荒芜之地收入囊中,再伺机鼓动宋人栽种香凌草。”
内史伯朙当即追问:“新约定是为何事而定?”
姬宫湦云淡风轻:“自然是为鼓动宋人尽早栽种香凌草。”
“如何鼓动宋人?”
“宋国卿士贵族为保收益,必然会降低香凌草收购价。此时由卫粮商号角人六指出面,与宋人达成保底价种植约定。”
“何为保底价?”
“按每亩香凌草正常产量为参照,倘若超出正常产量,其额外盈余一半将归卫粮商号。”
“宋人有何好处?”
“若是低于正常产量,但高于五成,欠收部分将由卫粮商号全额补齐。”
“低于五成,如何补齐?”
“那便是无心种植,损失自然由其自行承担。”
内史伯朙若有所思:“所谓保底价,便是看好未来产量。然则如何才能保证,宋人不会弄虚作假,将盈余说成欠收?”
姬宫湦笑道:“卫粮商号将会不定期派人暗查,一旦发现无心种植与弄虚作假者,即可视为对方违背约定。”
内史伯朙又道:“现为五月中旬,春麦已播种两个月,入秋七月方能收割。即便宋人有心栽种香凌草,亦需等到明岁开春雪化。”
姬宫湦嘴角微提:“尔等可曾听闻,春麦青苗乃绝佳之牧草,最适合用于喂养产崽前后之母畜。”
内史伯朙瞬间愕然:“敢问大王,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