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劝说
戌时。
奉春班的戏唱罢,傅秋芳念其夜路难行,便将戏班子安置在前头的仆役群房里。灶上始终热着酒菜,李惟俭与严奉桢却始终不曾离开致远堂。
傅秋芳嗫嚅思忖,便见琇莹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在左近来回焦躁地踱步。今儿是琇莹值夜,可也不用这般急切吧?
正思忖间,琇莹凑到近前道:“姨娘,都这个时辰了,要不我再去叫公子一声儿?”
傅秋芳便道:“去吧,若老爷忙正事儿,那就不要搅扰了。”
“嗯,我省的了。”
琇莹自二进宅子里行出来,挑了灯笼一路朝着致远堂行去。到得致远堂前,便见丁家兄弟提着哨棒,好似门神一般守在左近。
再往里瞧,好家伙!云雾蒸腾,好似仙境!鼻息间还能嗅到隐约的硫磺味儿。琇莹眨眨眼,心下思忖,莫非公子下晌那会子搬进来的是炼丹炉?这是炼成仙丹了吗?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公子炼成了仙丹,也不知能不能分自己一枚。若今儿夜里好生伺候了,料想总有自己一枚吧?
琇莹心下愈发急切,却踯躅着不敢进去。
丁如峰纳罕道:“琇莹姑娘,你要是找公子,进去找就是了。”
“啊?不妨碍吗?”
辞别大老爷贾赦,李惟俭转出黑油大门,又自正门进了荣国府。寻了管事儿的扫听一番,听闻贾政刻下在梦坡斋,便过了仪门,走夹道朝着梦坡斋寻去。
马匹丢给余六,吴钟留在门房等候,李惟俭施施然进得荣国府,思忖一番,又转身出来,自黑油大门进了东跨院。
因是李惟俭又道:“朋友有通财之义,回头儿我再订两台,分与景文兄一台便是了。”
“无妨。”丁如松道。
李惟俭摇头道:“昨儿宝玉落水,今儿我总要去跟几位长辈交代一番。如此,过后我去贵府与景文兄汇合,咱们再往香山走。”
前文说过,想要在大顺这个老大帝国推行工业化,李惟俭的对手不是西夷,也不是什么制度,而是将近两亿人口下极为廉价的劳动力。
李惟俭笑着拱手:“我也是方才到的,这不立马就来探望世叔了?世叔,近来身子可还爽利?”
待好半晌,那菱脚方才舒缓开来。鼻息自急促继而舒缓,窸窸窣窣,二人裹了毯子相拥。
小厮通禀自不赘言,须臾光景,李惟俭便在梦坡斋内坐定了。
庆兴汤中初浴罢,沉潜纱内又新酣;
只因身困侵郎柄,赢得伊家锦帐看。
贾赦蹙眉道:“贤侄哪儿的话?那宝玉时不时就犯痴,走神落水也说不定。光天化日之下,哪儿来的歹人?”
李惟俭乐滋滋道:“你不懂。”
男声好半晌才道:“并没有,挺好。”走后门儿也能丢了魂儿?真真儿是古怪。
除非他的蒸汽机一开始就远胜人力,否则根本就推广不起来。
“嗯。”女声羞不可耐。
见二人信誓旦旦,琇莹这才迟疑着入内,扑面而来的热浪与潮湿,那硫磺味儿愈发浓郁。越过白雾,便见李惟俭与严奉桢二人守在锅炉旁,一个盯着玻璃管子里的水银柱,另一个扭动阀门。
李惟俭与严奉桢用过早饭,二公子便催着其动身赶赴武备院。严奉桢酷爱机械,更乐意自己在家摆弄。昨儿得了李惟俭承诺,自是想着尽快入手。
那萤柔入手滑腻,随意变换样式,不片刻便听得琇莹鼻息粗重起来。她忽而翻转身形,一双秋水盈盈看向李惟俭:“公子,不是说明儿吗?”
二人上得床榻,只覆了毯子,琇莹便扭身朝着床外,背对着李惟俭。李惟俭略略平躺了须臾,便翻转身形,悄然将手伸了过去。
李惟俭还不曾言说昨儿的事儿,贾政便面带愧色道:“复生啊,那孽障将你好端端的生儿搅合了,我这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角先生塞到了角落,并排还放着一只水囊。
“世叔不怪罪我就好。”
另一时空,再过些年瓦特造蒸汽机,为了方便自己算功率,便用马力为单位。结果当时用的驴,然后瓦特认为驴力相当于马力的一半儿……于是乐子来了,真正的马匹做功,其马力大抵在十到十四马力之间,一个成年壮汉尚且有四马力。
二人进得内城,这才彼此分开。李惟俭领着吴钟骑马朝着荣国府赶去。
李惟俭有心逗弄,笑着颔首:“好啊,还是琇莹体贴,知晓我今儿乏得紧。”
此间有诗为证:
李惟俭正要说些什么,忽而便见严奉桢整张脸被煤烟熏得黢黑,唯独眼镜后的一双眼睛白皙,他就想起了那位谐星来,顿时乐不可支。
琇莹说道:“那你们兄弟为何不进去?”
管事儿的自是识得李惟俭,一面儿上前迎了,一面儿打发人往里通禀。过得须臾,那小厮回返,又引着李惟俭去了大老爷贾赦的外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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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一只菱脚踩在床榻边缘,珠圆玉润的脚趾紧紧扣住床榻边缘,忽而足弓绷紧,便是那菱脚都颤动起来。
许是昨儿夜里殷勤灌溉之故,今儿早上琇莹面上肌肤瞧着白里透红,分外细腻。
“驴力?”严奉桢蹙眉道:“这词儿实在刺耳,我看不如换成马力。”
严奉桢顿时大喜:“复生真乃仗义之人啊。左右你是财主,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李惟俭心绪颇佳,当即丢了一枚碎银打赏,喜得那余六自是眉开眼笑。
“哪儿的话?都是那孽障自己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