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顺水推舟(2 / 2)

红楼华彩 肥锅锅 3368 字 15天前

紫鹃、雪雁听闻是虞美人,顿时相视而笑。自家姑娘与俭四爷如何结缘的,她们这等贴身丫鬟又如何不知?只可惜那虞美人修大观园时移到了荣庆堂之后的院子里,许是水土不服,不多久便枯死了。为这姑娘还伤心难受了好一阵儿呢。

琇莹不知内情,只纳罕道:“状虞姬饮剑事……是何意啊?”

香菱便解释道:“说的是霸王别姬,这是让四爷学了虞姬饮剑呢。”

晴雯顿时起哄道:“好好好,四爷快些!”

李惟俭自不会扫兴,笑着与黛玉对视一眼,嚷道:“拿酒来。”

当下一旁的晴雯递上酒水,李惟俭捏着嗓子朝黛玉敬酒:“大王,且饮了这杯。”

黛玉乐不可支接了空杯,装模作样一饮而尽,李惟俭又拿起自己酒杯一饮而尽。其后抄起筷子来横在脖颈上,黛玉正要拦下说‘不吉利’,却见李惟俭眨眨眼,忽而捏着嗓子唱道:“爱恨就在一瞬间……”

四句唱过,哀怨喊了声‘大王’,筷子一横顿时倒在一旁的晴雯怀中。

众女纷纷乐不可支,憨丫头琇莹更是伏案一耸一耸的。香菱就笑着道:“四爷唱的这几句虽怪模怪样的,却有些好听呢。”

黛玉也笑道:“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惯会逗人笑。”

轮到黛玉做掣者,投了骰子,数出五点,正巧到了晴雯。晴雯搓了搓手方才抽了竹签,便见其上画着紫薇花,正面写着:向风偏笑艳阳人,晓迎秋露。反面写着:自饮一杯,对座者陪饮一杯。

憨丫头琇莹正在对座,二人便对饮了一杯。

再投骰子,次第轮到了香菱。香菱抽了竹签,却是玉簪花。签子正面写着:雪魄冰姿俗不侵,花神遗簪。反面写着:座中女儿衣同色,发同饰者共饮一杯。

这下紫鹃、雪雁、琇莹、香菱都饮了一杯。

其后紫鹃抽中了山茶花,雪雁抽中了拒霜花,琇莹抽中了腊梅。

骰子转来转去,始终转不到李惟俭,偏李惟俭陪着饮了不少。不觉夜已深,琇莹不胜酒力,这会子早已东倒西歪。晴雯醉眼朦胧,此刻也是强撑。

黛玉面色红润,眼见众女都是一般情形,便道:“怕是四更了,顽闹过,不如就散了吧。”

众女应下,香菱就道:“过二年四爷弱冠,总要办得热闹一些。”

黛玉笑道:“自是应当,到时请了戏班子来,好生热闹一场。”

酒宴散去,李惟俭与黛玉先行回返主宅,这往回走时还好,许是见了风之故,到得房里李惟俭便觉酒意上头。

黛玉赶忙张罗着伺候着李惟俭洗漱过,李惟俭便躺在了床榻上。

黛玉这会子也酒意上涌,强撑着洗漱过,紫鹃便凑过来道:“太太,今儿合该是香菱轮值呢。”

黛玉就道:“四哥这会子倦了,明儿你跟香菱说一声串一串日子就是了。”

紫鹃应下,黛玉起身只觉胃口翻涌。急忙寻了净桶呕了一番,唬得紫鹃、雪雁好一阵大惊小怪。

黛玉却笑道:“本道米酒不醉人,却不想到底是醉了。这会子上了头,难受得紧,紫鹃你扶我到东梢间歇息吧。”

黛玉酒量浅,每次多饮几杯都会引得夜里折腾,她不想吵了李惟俭,便干脆去了东梢间。

紫鹃、雪雁搀扶着黛玉安置了,雪雁便纳罕道:“太太,老爷那边厢总要留人吧?”

黛玉点点头,似笑非笑瞧了紫鹃一眼,便道:“雪雁留下陪我,紫鹃去看顾着四哥吧。”

紫鹃自知黛玉之意,顿时俏脸泛红,乖顺应下。

雪雁留在东梢间自是不提,紫鹃心下忐忑着洗漱罢,抿着嘴进了西梢间。床榻上李惟俭仰面酣睡,呼吸匀称。这景园中的主宅不过三间,两侧二房却是不相通的。床榻在北,南有一暖阁。

夏日里主家在北,冬季则反过来。若换做寻常,紫鹃便要去暖阁里安歇,可此番得了黛玉指示,紫鹃心下惴惴着便悄然爬上了床榻。

靠近李惟俭,紫鹃心下怦然不已。此时灯火已熄,借着窗外月光,只隐隐窥得身旁些许轮廓。

紫鹃心下胡乱思忖着,一时间木着身子一动不动。她本是荣府的丫鬟,先前想着的自然是促成木石之盟,怎奈宝二爷太不争气,自家姑娘到底钟意了俭四爷。她起先还有心搅合,奈何俭四爷太过出彩,先是过了实学乡试,赚下偌大家业不说,其后还因功封了爵位!

其后见姑娘心意已决,紫鹃便不再多劝,反倒里外沟通,帮着姑娘与俭四爷鸿雁传情。也是因此,紫鹃与李惟俭渐渐接触的多了起来,于是渐渐忘了那不争气的宝二爷,不知何时心里便有了俭四爷。

她这般的陪嫁丫头,从来都是选做通房丫鬟,留待主母不便时服侍主子的。可巧自家姑娘年岁不足,不好破身。姑娘又是个宽厚的,方才给了她这般机会。

紫鹃想明此节,咬了咬下唇,一团乱麻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姑娘既给了机会,她总不能不争气啊。

回想张宜人所送的册子,紫鹃面上愈发羞红,不觉口鼻喘息也急促起来。她轻轻挨过去,低声唤了声:“老爷?”

李惟俭一动不动。紫鹃便咬牙伸出手来,一路下探。入手一惊,心儿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本能的就要缩回手来,偏硬生生忍下了。

过得半晌,紫鹃试着动了动。心下暗忖,那册子上所画就是这般,可好半晌了,怎地不见变化?

又过了半晌,紫鹃不禁心下泄气,暗忖:许是睡着了就不会变化了?

紫鹃顿时沮丧不已,叹息一声,凑近李惟俭,胡乱思忖着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外间一轮弦月高悬,主宅后头蛙声悠远。

待紫鹃惊醒过来,先是听得外间鸟雀叽喳,继而听得身旁人低声道:“水。”

紫鹃赶忙爬起来道:“四爷口渴了?我这就取水来。”她落得地上,紧忙从桌案上寻了水来倒了一碗,借着晨曦天光回返床榻前。

李惟俭半撑起身形来接了水碗咕咚咚一饮而尽,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才发觉身旁的人乃是紫鹃。

他面上不动,只问道:“林妹妹呢?”

紫鹃怯生生道:“姑……太太也醉了酒,夜里吐了两起,便去东梢间安歇了。”顿了顿,又赶忙道:“太太怕老爷夜里无人照料,便打发了我来。”

要照料只管去暖阁里睡就是了,又怎会睡在自己身旁?李惟俭又不是傻的,哪里不知内情?且紫鹃想来是个聪慧的,若不是得了黛玉吩咐,只怕也不敢如此行事。

李惟俭心下哭笑不得,林妹妹什么都好,偏只看重心意相通,至于自己纳了多少女子,都是一概不管。非但如此,如今还将贴身的紫鹃推了过来。许是……生怕憋闷到了自己?

抬眼看向紫鹃,她一袭中衣敞开着,露出内中蜜色肚兜,面上酡红一片,双手绞在一起局促不安。

李惟俭便笑道:“劳烦你了,快睡吧,如今天亮的早,这会子只怕丑时刚过。”

紫鹃声如蚊蝇的应下,蹑足爬上床来,随即惊呼一声便被李惟俭揽入了怀中。

少女呼吸急促起来,瞧着近在眼前的面孔,禁不住低声唤了声:“四……四爷。”

“嗯。”李惟俭应了声,便俯身去噙那樱唇。

纱幕撂下,内中窸窸窣窣,起先还只是急促的呼吸声,过得半晌紫鹃便禁不住哼哼唧唧起来。

东梢间里,雪雁昨儿不曾多饮,又因素日里都是早起,是以稍有动静便醒了过来。外间鸟雀喳喳,雪雁打着哈欠舒展身形,随即赶忙观量了下内里的黛玉。

探手抚了下黛玉额头,又摸了摸自己个儿的,见并不曾发热,这才放下心来。雪雁也有些口渴,起身下床倒了一盏凉茶,小口饮了半盏,忽而便听得西梢间里传出细如蚊蝇的声响来。

雪雁蹙眉纳罕不已,起身走到正堂,那声音逐渐清晰,雪雁顿时恍然过来。往日里老爷与太太行那虚凰假凤之事,不也是如此情形吗?是了,昨儿姑娘打发紫鹃却陪床,还私下里安抚,说待下回就轮到她了。

雪雁昨儿夜里辗转反侧了半晌,一直不曾听见西梢间里有动静,迷迷糊糊便睡下了。本道此番是错过了,不想正听了个正着!

雪雁面上殷红一片,却禁不住好奇,蹑手蹑脚行到西梢间门前,隔着百宝阁往里打量,便见纱幕后两条身形滚作一团。

须臾光景,一只脚儿自内中探出,五指紧紧抠在一处,半晌又高高卷起。雪雁看得心下好似揣了个兔儿般胡乱跳动,继而便见那条腿笔直探出、绷紧,内中的紫鹃再无矜持,一声低沉嘶吼惊得雪雁浑身酥麻,险些便软倒在了百宝阁前。

雪雁咬着下唇,强忍着浑身酥麻,赶忙扭头往东梢间而来。心下却禁不住好奇,早先姑娘也是如此,如今紫鹃又是这般……那事儿……真就如此销魂蚀骨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