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阿生没人管”?
什么“你爸妈的东西我们只是暂时保管,等你成年就会还给你”?
什么“你放心,帮我们忙完这阵子,我们就把医药费给你”?
都是谎言。
白教授说只要他通过考试,不但能被医科大提前录取,还可以争取到高额奖学金和学费全免的待遇,他甚至愿意帮阿生介绍更高等级的专家——这可比舅舅一家给他画的饼以及那虚无缥缈的亲情可靠多了。
他很快,就能摆脱这可笑的命运。
他很快,就能过上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他很快,就能堂堂正正站在秦莘的面前,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怎么能让舅妈一家再继续成为他的阻碍?
陆言甩开一百六十多斤的舅妈宛如扔个物件,就连语气也满是不耐和嘲讽。
“怎么,是罚款罚得不够多,还是查封封得不够久?”
舅妈怔住,这才想起来找陆言的目的。
这小贱种胆子肥了,居然敢举报他们,而且他还敢承认!
可真是丁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她朝儿子使了个眼色,下一刻两人齐齐朝陆言扑了过去。
对这个外甥/表弟,他们还是了解的,听话好欺负,就算偶尔叛逆,也很快就能教训好,不行就打一顿,打到老实就行。
再不然,他想造反,也得掂量掂量陆生那个拖油瓶不是?
他们只是嘴上说几句好话,那陆言还真的抱着幻想,指望他们真的会照拂他们兄弟俩。
他是不是还妄想着拿回那两个死鬼留下的东西呢?
做梦!
他们就是要哄得陆言为他们做牛做马,至于钱,进了他们的口袋,一分也别想讨回去!
可这一回,他们失算了。
陆言只是看着精瘦,在苦难里他早就磨练出浑身的力气,掐住这母子俩就跟掐小鸡崽儿似的轻松。
也是这时,两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陆言长大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孩子。
当年他们俩能压着打的瘦弱男孩,现在已经可以反抗,可以……
两人被摔倒在地的时候还怀疑自己是做梦,可当陆言毫不留情一脚踩在他表哥脑门上,又反剪了他的双臂,他们终于感受到真实感。
舅妈呆愣原地,看着陆言一脸冷静折腾得她儿子从惨叫连连到低声呜咽,然后因为嫌他吵,抬手就把他的下巴给卸了。
等到呜咽声都弱下去,陆言无悲无喜的目光转了过来,他轻巧地捏住舅妈手腕,也不见怎么用力,就让她分秒间明白刚刚儿子为什么喊得那么惨。
疼!
又麻又疼!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动不了了?”
隐约知道自己的行为偏离了父母曾经的教诲,可日积月累的怨恨和不明所以的烦躁占据了他的心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不远处人群熙攘。
“这边,对,警察同志,就是这边!”
“刚刚发出好大的动静!”
舅妈惨白的脸上露出得意,可这得意没来得及完全显现。
她惊恐地看见陆言从地上捡来一根粗木棒,然后不带停顿地朝他自己腿上狠狠挥了下去!
她忘了反应,就这么傻傻地看着陆言火速将木棒扔到她儿子手上,然后接上了他俩被卸掉没多久的胳膊和下巴关节。
陆言转身一瘸一拐跑了两步,冲刚出现的那群人说:“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