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目瞪口呆!
事情解决得很快,也很简单。
舅妈母子俩声称自己被外甥/表弟单方面殴打,可俩人身上压根没有太多明显的外伤。
他俩说胳膊和腮帮子疼,可是经过查验,他俩根本没事。
可人家陆言不一样,他嘴角破了口子,身上随处可见道道抓痕,腿上青紫了好大一块,还肿得老高。
不相干的路人看了都愁眉苦脸劝他去医院看看。
陆言低眉垂眼,语气淡淡的。
“我没钱。”
旁人问:“你父母呢?”
他神色黯然:“死了。”
多可怜的孩子!大家又七嘴八舌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说:“弟弟病了,舅妈不让治。”
他低下头:“爸爸妈妈留下的东西都在舅妈家。”
两句话就让大家明白了来龙去脉,看舅妈母子俩的眼神就跟看畜生差不了多少。
舅妈母子俩被依法拘留,陆言拿着新鲜的赔偿金走在路上,回忆刚刚周遭那些同情和心疼的目光,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他撒谎了。
但舅妈他们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他也得到补偿。
他忽然想起文森在他面前高谈阔论,说一味善良就是愚蠢,单纯正直只是傻缺。
也许有时候,文森那个看起来不聪明的人,也能说些有用的话。
在离开的路上,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舅舅。
这个关键时刻总是不见人影的男人脸上已经没多少他姐姐的影子,陆言忽然觉得从前那个在他身上找母亲痕迹的自己,那个自欺欺人觉得舅舅或许和舅妈不一样的自己,那个期待亲情的自己,真蠢。
舅舅满头大汗,和他说话时一副老好人的语气。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我听说只要你愿意松口,舅妈就不用受这些罪。”
陆言的影子被夕阳拉出很长很长的痕迹。
他说:“我不愿意。”
舅舅堆在脸上的假笑僵住:“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狠心?
他居然跟自己说狠心?
陆言笑了起来,他生来俊美的脸孔在西斜的余晖中看着竟有几分妖异。
他语带嘲讽。
“多亏你们教得好。”
舅舅扬手就是一巴掌。
陆言没有躲,任由他一巴掌挥断舅甥俩最后丁点血脉情谊。
然后他说。
“把妈妈的房子还给我。”
舅舅哈哈冷笑:“你踏马的还没睡醒吧?”
然后就是一串和舅妈不相上下的污言秽语。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言用拳头给了他回应:“这不是请求。”
秦家隔壁的文奶奶是个好人,她知道陆言家的情况后,只收了很少的房租。
但是陆言想,为什么总要让好人付出,恶人得利呢?
“还有我父母留下的保险金。”
天色渐晚的时候,陆言在回家路上偶遇了刚买完学习资料的秦莘。
看到他的惨状,秦莘第一时间冲过来强行抢走他的书包,还托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