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断骨再接骨的操作,他从未试过,只在典籍中读到过,如今只敢说说,留的那张药方不过是活血化瘀的,这小郎君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私处亦有破损,不知被人虐待了多久,真是造孽!
若说与她无关,却事事因她而起,一则当日在藕荷院,三郎为何会性情大变,欺负与她,以三郎现在的心思,即便是问,多半亦是护着她,二来三郎遭劫之事,三郎的踪迹究竟是何人泄露,或者便是元秋故意引导呢?且此事若真是元秋所为,她身后必定还有其他人。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倘若都是她一手策划,此人还真是心思深沉,但自三郎出事以来,他一直有派人看着元秋,不若她悬梁时,哪里会那么容易救下来,虽说她可疑,如今确实并未寻到证据,说明此事与她有关,或许是他想多了亦未可知。
赵达如此想着,便不再深究此事,心思一闪,转而想到了江絮,那日虽问了她几句,但没得到一句实话,这也是位心思多的,不知怎么又跑来这里多管闲事,还真是一天天不惹事就不能消停。
不过三郎这事,确实有她相助,说起来算是一份人情,若真是遇到麻烦,把她一把,倒无甚不可,思及此,便想唤赵荣去探探,转念,又想起他去抓药了,这心思一顿,就算了,以她的性子,未必会喜欢自己插手。
赵荣送了那大夫回医馆,拿了药便要离开,眼角扫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一怔,想了想,跟了上去,见那人停在县衙官署前,与门口的衙役说了几句,那衙役就领着她进了门,他停下步子,顿了顿,转身回了客栈。
这位郎君正是江絮以为已经离开的赵达,他接过单子,递给赵荣道“送老先生出去,将药抓了。”
赵荣应道,领着人出去了,房间只剩下赵达与赵知兄弟两,赵知穿着月白寝衣,往日俊美张扬的脸,这会子只剩下苍白瘦削,他道“大兄,我们何时回河东府。”
他本是有意想回河东,但三郎身上伤处太多,寻来的大夫,都不建议远行,尤其他的断腿,在路上颠婆恐会更严重,他只好派人去河东送信,将人请来这边。
赵达道“你的腿不宜远行,我已经派人去请孙医官来此,他精通骨科,定能将你医好。”
“大兄,河东府那边如今怎么样?”赵知问道,他声音很轻,他其实想问问元秋的事,但又不敢问,到嘴边只说出这句话。
赵达抬了抬眼眸,并未回答他的话,只道“当日,你为何要出城?为何不让赵贵跟着你?”
“我。。我想去找二兄,赵贵若是跟着,必定会跟你们通风报信,到时候,我没出去便会被你们抓回来!”赵知说着,小心翼翼的望了眼赵达,见他面无表情,一时不知他心中作何想?
赵达直直看他,并没拆穿他的话,只道“河东府的事你无需忧心,好好休息。”
凭他在藕荷院做的事,怎么敢去找二郎,且以他那骄纵的脾性,必定是受了旁人的刺激,才会跑出城去,这个人除了元秋,不可能是旁人,不过她到底是有意刺激三郎,还是无心说的话,就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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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娘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会不会被人赶出来?”成西扶了把幞头,望着眼前县衙的匾额,有些担忧道。
江絮看了他一眼,道“你若再叫我江娘子,我们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成西脸色一变,道“江娘。。郎君,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着衙役腿就抖。”
后来他想起来这个词是杞人忧天,但是那会子这位江娘子,已经快把天给说破了
江絮道“你多耽误一会,郑爷的命就多一分危险,且我们进去不过说几句话就出来,无甚好担心的。”
成西听她这话,心一松,说的也是,他又不是做坏事来着,有甚好担心的,这叫什么来着,杞人忧郁,是这个词吧?
第60章 事端
格县的县令姓钱,四十来岁,留一把山羊胡,身材中等,只肚子略凸出了些,他正翻着卷宗,听衙役来报,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你说谁来了?”
那衙役又重复了一遍“回大人,是晋王世子府内江朝奉来访。”
钱县令蹭的一下站起来,狐疑道“晋王世子府的人?你可听错了?好端端的,世子府派人来作甚?”
不待那衙役答话又问道“此人说他是江朝奉,可有甚证明?”
那衙役只是传话的,对这些事一概不知,他老实摇头,那钱县令见状,皱眉道“你既未曾见过证明,还敢领他进门,若他说自己是世子殿下,你是不是也要信,榆木啊榆木,县衙交给你们,我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