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县丞闻言道“下官拙见,这江朝奉是真是假关系不大,大人只需要将这些被拐的女子送还与家中,便已得了官声名利,他若为真,即是已经答应大人,会将此事的功劳记在大人身上,他若为假,那更好办了,大人只需给他个罪名将他拿下,其他还不是任由大人所为。”
那钱县令点头笑道“还是杨老弟思虑周全,如此说来,他是真是假,确实无关紧要。”
江絮等人自到了码头,这会子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见着来了一队衙役,不知发生什么事,都自觉避开来,江絮早就将人安排好,胡女见她回来,就领着人出来,陆陆续续下来二十来人,由着那衙役带着,往县衙方向而去。
便有好奇的人问是怎么回事,那胡女回道“钱县令仁厚,听闻我们船老大收留的妇孺,便要送他们回家呢!”
众人一听,奇道“还有这事?只这些女子不知从哪儿来,怎么会出现在小娘子船上?”
“这事怪着呢,她们是今儿一早来的,我们船老大好心收留,又帮他们寻了钱县令帮忙。”胡女解释道,这话是一开始江絮就跟她说过的。
那些人一听,就有人提到前几日那许婆家中走水之事,码头人杂,对她那点子事知道一些,悄声与那些不知情的说道,众人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等曲折的内情,这么说来,这船老大与钱县令,倒真是仁义之辈,这番作为可算是有情有义。
那钱县令闻言,面露诧异道“竟还有此事?”
江絮叹气道“真正是件大事,那船老大又是个老实的买卖人,听说此事,惊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来求小子帮忙,小子哪里有这本事,赶着天亮就来了县衙,想请钱县令助小子一臂之力,送这些可怜的女子归家。”
这钱县令能做到这位置,岂会是糊涂人,这江朝奉说的这些女子,怕就是前几日从那许婆宅子里跑出来的,那许婆子专干这种损阴德的事,得了那个下场,倒是罪有应得,平日里不是没查过她那处,只是一查起来,便藏得严严实实,让人无从下手,且丢的多不是本县的人家,无人报官来寻,他亦不了了之。
听闻那日衙役进去查看时,那许婆不仅被烧成了碳灰,尽是连头身都是分离之态,想来是宅子起火之前已经遭人杀害了。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怕是眼前这位江朝奉比谁都清楚,如此明目张胆送上门来,还真当他县衙跟那许婆子的宅邸一般,一时便要开口质问。
一旁的杨县丞,扯了扯他的衣角,凑过去小声道“大人,朝廷对拐子一向颇为重视,若能将那些女子送回家中,大人必定得人称颂,如今既有名声送上门,何乐而不为。”
他这话听得钱县令心思一动,为官之人,谁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况且若是能将此事挂在自己身上,亦算的一场政绩不是,他正这样想,便听那江朝奉说话。
“小子来此虽只有几日,但早已听闻钱县令宅心仁厚,实乃为国为民的好官,若是县令能出手相助,小子日后必会在世子面前说及此事,替钱县令挣得一份奖赏。”
钱县令闻言,眯着眼看他,越发觉得这小子上道,他不过这么一想,这小子就说出来了,这件事说起来,倒是不难,那许婆子拐的多是周边郡县的,送回去亦是不难,他又摸了把山羊胡道“江朝奉仁义,能为陌生人奔波至此,本官若还推辞,岂不显得本官狭隘,既如此,我这就派人跟你回去,将那些女子接来,问明情况,再一一送她们归家。”
江絮连忙行礼道“大人宽厚仁慈,小子先替那些女子谢过大人了。”
钱县令道“江朝奉过誉了。”
“大人,他人如今已经进了后衙,是真是假,当面一试便知。”听他之言,便有人开口劝道,这说话的人乃是格县县丞,姓杨,二十四五岁,样貌清俊,着白袍儒衫,带幞头帽,声音清朗斯文。
他本是前朝举人出生,后格县归了关中,先头的县令害怕跑了,晋王又派了这位钱县令来,正是用人之际,他经人举荐,入了这县衙当县丞,因其才思敏捷,颇受这钱县令看重,听他如此说,那钱县令点头应道,与二人一同玩后衙厅堂而去。
后衙的待客厅,成西站在江絮身后,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控住不住小腿发颤,见这会厅中无旁人,悄声道“江郎君,我们冒充朝廷之人,若是被发现了,会被砍头的。”
江絮看他实在是怕,出言宽慰道“谁说我是冒充的,我确实是世子府中江朝奉。”的妹妹,
成西一怔,正想问,关中女子竟然可以为官?只话到嘴边,就见门外有三人正朝这边来,他忙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