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入了八月,但秋老虎的后劲还在,越南下,越发闷热,李谦长与西北,对这般闷热也有些受不住,满头大汗骑在马上,余光扫过一侧的孙元衡,见他神情狼狈,嘴唇干的起皮,十分憔悴,思及往日相处,将手中水囊递了过去。
孙元衡自被抓以来,心中已经看清事实,猜是有人利用他的心思,故意陷害太子,他此番若真见了陛下,恐怕才是太子的死期。
只他若在这里自杀,只会落个畏罪自杀之名,太子的罪名依旧洗刷不得,是他过于轻信旁人,才引来此等灾祸,他需得想办法,替殿下解决了这个麻烦。
沉思间,见眼前水囊,抬了抬眼,看了眼这李谦,这李谦有几分带兵才能,可惜不够果断,当日就该直接将自己斩杀,抵死说造反一事,是自己怀恨在心,私自所为,亦不会有今日之事,他未接过那水囊,低声道“李郡守,你想救殿下吗?”
孙元衡冷笑一声道“李郡守可知,为何我会坚信那信件是出自太子殿下?”
“因为上面有殿下的私印,我才会相信,现在想来,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弄到私印亦不是不可能。”
“但你我知道知道殿下是冤枉,陛下那边可就说不好了?”
李谦道“你是想让我毁了那几封信,只那些信已经到了天使手中,恐怕有些困难。”
李谦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并非全无办法,且他确实不希望赵达出事,当日击退突厥,这叙州往金州一带,对太子是十分敬重的,且陛下故意让他押解孙元衡,又派何将军来叙州,恐怕亦早已将他们划到太子一系,若是太子出事,自己亦是讨不到好。
他道“此去西京还需几日,我会想想办法的。”
“还不够。”孙元衡说着,忽然睁开眼,朝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谦一怔,有些不可置信,他杀的人不少,亦非胆小之人,但都是在战场上面,杀人亦是为了护人,孙元衡这意思,莫非是要他动手杀了那几位天使,这若被发现了,他也就完了。
“李郡守,太子若出事,你这郡守恐怕也做不长了。”孙元衡提醒道。
李谦自然明白,但天使不明不白死在这,陛下难道不会怀疑吗?
他心有犹豫,道“毁了信,陛下没有证据,太子亦不会出事,天使若是死在这,陛下必定会起疑。”
孙元衡见状,亦不在相劝,李谦顾虑太多,若是强行让他下手,恐会出纰漏,他方不过是试探之言,既是不愿,毁了信,端看殿下如何说动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