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睡得沉,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身侧一阵窸窣,有人起身,开门离去。
她也跟着悠悠转醒,还没完全睁开眼,看见那道离去的身影,她怔然片刻,昨夜的那场荒唐便疾风般呼啸而来,瞬时击中她惺忪的意识。
她触电一般惊醒过来。
身侧空空如也,还有余温。
她动了动,身上空荡荡凉飕飕。
——就盖了层被子,底下什么都没穿。
归要急慌慌地起身,在浴室寻到自己的衣服。
等到她再走出去,正好听见房间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了。
她抬头。
看见那个昨晚对她为非作歹的人神清气爽地斜靠在门缘看着她,笑意促狭:“醒了?”
这感觉,明明没成,却又觉得二人什么都做过了。
她拧巴,不像他,没脸没皮的把人碰了,第二天还能装作无事地与人寒暄问好。
归要不着痕迹地与他错开视线,低头轻嗯了一声。
酒醒了又换上那副万事镇定太平的模样,孟聿峥暗自沉笑,主动走近来,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
是一包卫生巾。
超市里常见的牌子。
他亲了亲她,又替她将仓促套上的毛衣理正,大约是心满意足,动作也十分体贴自然:“干净衣裤给你放那儿,换好了出来吃早饭。”
他也知道她来着月事身体不方便。
她装不下去了,拿过卫生巾,撒气一般,胳膊直接顶开了他。
孟聿峥被顶得往后微微踉跄,笑了。
衣裤都是孟家的阿姨送来的,绵软贴身的料子,正合四月的天气,宽宽松松地挂在身上,松快轻便。
阿姨熬了粥,归要走出去的时候阿姨正替她盛着,她听见阿姨语气熟络地同孟聿峥说话闲聊。
“峥峥,你别跟先生犟了,太太上次还为你说话,跟孟先生闹了好大的脾气。你就听一次话,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太太说了,接不接班的,这种事回头慢慢商量也不迟。”
李阿姨在孟家干了十几年,从来本本分分,极少说这样僭越的话,孟聿峥同阿姨关系好,也没怪阿姨,只是闲散着声,一语道破:“我妈自己不来,让您来当说客?”
“是,”李阿姨没隐瞒,“太太本来是想亲自来的,听说你有女朋友在屋里,怕你们俩不方便,就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