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毛笔落下时,一气呵成,遒劲有力,潇洒得全然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婉约柔和。
可那天和陈南枫比赛的时候,她故意没写,站在旁边偷瞄着陈南枫的字,看见他落笔写了个“姚”。
姚陶的姚。
她狐疑,那时候还不知道陈南枫已经偷尝禁果,只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有了个暗恋的姑娘。
而孟聿峥么。
好学生学习好到一定程度后,名气莫名地大,就连在实验附中的学生那边都藉藉有名,她怕自己写出来陈南枫就猜着了,到了最后也没敢写,只行云流水地题下一排——“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时,脑海里首先蹦出的一句词。
少年骄傲如灿阳,意气风发。
陈南枫也不明白她,只笑着调侃,说我们家小要要这是胸有大志,不输男子啊。
她也不解释,只瞧着那排字默默地笑,可下一瞬,便被隔壁那堆打雪仗的小孩儿抛来的雪球毁了个稀碎。
想想,那时孟聿峥于她而言实在太遥远,两个人永远都在相交,然后相错,仿佛两条并不平稳的陌生平行线,她沉默地惦念,而他总是连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陌路人的不上心。
所以她从未想过,那样遥远的人,会有朝一日,在事后的清晨里,作孽一般地将她亲吻戏弄至醒。
温馨平淡的梦境正暖人心,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地破了。她不愿回到现实,不满地哼唧一声,闷闷的,有种被扰了清净后的恼。
她闭着眼,听他闲闲道:“今儿有个早课,来不及了。”
她分离意识,还心想既然来不及了不如赶快去上课,说不定还赶得上。
莫来打扰她的美梦。
然而孟聿峥的思维不是普通人,那脑子同她转的方向不大相同,说完这话后手不慌不忙地伸进被窝来,一紧一放一揉搓。
上一秒还说着快来不及的人,这一秒却从后面围抱着她,大有再共云雨的架势。
她猛地惊醒。
“孟聿峥!”她及时抵挡住他伸来的手,眼里是睡眼惺忪也挡不住的愤怒:“你过分了!”
她这才睡几个时辰?缺德。
而比起她的慵懒赖床,他倒是神清气爽。
早换好衣服,收拾打理得干净利落,衣冠楚楚地半躺在她身侧,撑着脑袋,瞧着她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