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没带手机,打火机倒是有一个。
没翻窗也没破门,周维扬找到了室内的烟雾报警器,等着警笛声被触发,外面有人过来帮他们开了门。
“做噩梦了?”
他过来,把冲好的热水放她床头,看她脸色憔悴:“梦见什么了?”
“不是噩梦,”棠昭垂着头揉揉眼睛,低低地说,“就是、好像是梦见你哭了。”
她看不见他脸色,就望着他的裤腿,但很快听见周维扬漫不经心的一声笑,不信似的:“我怎么会哭。”
是啊,他的声音听着这么沉着,怎么会哭呢。
红糖水的热汽涌出来。
棠昭端起来,喝了一小口,有点烫,她吹一吹。
她视线里,男人修长的腿被雾气涨成了模糊了色块。
周维扬走近了两步,望着她问:“借你这儿洗个澡可以?”
“啊?”棠昭愣了下,这儿还有没洗手间的房间吗?她不禁问:“你住哪个房间啊?”
他没说话,慢条斯理地解了腕上的扣子。
棠昭以为他没听见,又扬了扬声线,问一遍:“你住哪个房间?”
他说:“我睡车里。”
车里……
他说的车应该是剧组的车,那个中巴吗?
不过也不稀奇,这个宾馆又小又破,墙面都皱皱巴巴的,他养尊处优,肯定不习惯。
棠昭有点无奈,叹了一声,说:“你洗吧。”
她握着保温杯,坐在床沿,一时间没有动弹,看着周维扬解开腕扣,又解领扣。
他察觉到背后的视线,说:“累就睡觉,洗完我就走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维扬揶揄道:“眼睛不用瞪这么大。”
像一对铜铃,跟黑猫警长巡逻似的。
棠昭:“……”
她在细碎连绵的水声里犯困不止,又在每一个停顿的间隙里清醒。
最后,还是等他洗完了才睡着。
再醒来是第二天一早,棠昭是被场务敲开的门。
小姑娘给她递来一个粉色的热水袋:“周总让我送来的。”
棠昭迟疑着接过。
女孩冲她使眼色,悄悄儿的,泄漏什么八卦机密似的:“我听楼下阿姨说,周总昨天大半夜找超市,这附近的全关门了,他找好久才买到。”
棠昭一惊:“他步行去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