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你养猫了?”她够着脑袋,对外面说一句。
他放下筷子,走过来。
周维扬俯身,把因为病痛瘦到嶙峋的猫抱到怀里,说:“你不记得它,它还记得你呢。”
“这是……”棠昭恍然有几分印象。
“我们在路边上捡的,真忘了?”
她脑袋里嗡了一下,闪过一线记忆。
大一的冬天,他们一起救起一只小猫。
她记得,她还叫他拱手相让,小明这个名字,给了他们的猫猫。
周维扬说:“胆子小得很,家里来陌生人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言外之意,她不是陌生人。
棠昭刚收敛好的情感又往外冒,鼻尖的酸胀化作眼梢的泪,滴落在顺滑的猫毛里。
她赶紧抬手拭眼睛。
由于周维扬的视线没从她脸上挪开过,他已然发现了那颗泪,便顺势抬手,碰了碰她眼侧的湿气,被她擦去过最浓烈的一团,剩余的液体凝不成固态,只有一点热烈的知觉,被刻印在他的指纹中。
周维扬看着她不停煽动来掩饰心声的睫毛。
而后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他说:“活不了多久了,以前还能跑能跳的。”
棠昭一惊,嘴唇微翕,面对这种庄严凝重的话题,人多有怔然,脱口是傻傻的一句:“为什么啊。”
“生老病死,有什么为什么。”周维扬像早已释然,说起来,脸上还能沾一点吊儿郎当的笑,“你还真指望它跟我们一起活到八十么?”
他说:“摸一下吧,下次来可能就——”
“你别胡说!”棠昭皱眉,眼尾簇一团怒光,神态里有很少见的凌厉,刚才到门口那一出都不见得如此,是真生气了。
周维扬收了声,沉默许久,只低头看着她抚摸小明的脑袋。
“海城要我陪你去吗?”他问。
棠昭撸猫的速度放缓,她顿了顿指尖,低眸说着:“我也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做很多事了。”
他置若罔闻:“需要吗?”
棠昭默不吭声片刻,又问道:“你有时间?”
没有当机立断地回绝,就是给彼此以靠近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