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景芸芸态度变得更加生硬冷漠了。不知道是不是还生着黎哩的气,只停顿了片刻,她便开口:“你跟你爸爸在家好好照顾奶奶吧,我最近工作忙,等过几天忙完再回去看望奶奶。”
总之,家里人都在这座城市,总不至于没人照顾老人。
“哦,好的。”黎哩只好点头应下。
天色很黑,黎哩以前学素描的时候用眼过度,线条虚实远近,每到晚上眼睛都会有点儿散光,发出酸涩肿胀的泪意。
车灯和路灯晃着眼睛,她揉着眼前的不适,下一瞬便听见景芸芸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挂了。”
“回去早点睡。”景芸芸话里没什么语调地又说。
像往常一样,古板生硬的语调,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
不,比起往常,她语气里更多了些疏离与冷。
她还在生气黎哩私自修改志愿。
黎哩握着手机,电话挂断之前温声说:“好,我知道了,妈妈也早点睡。”
机场位置稍偏,等黎哩到家已经是五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深夜两点的光景,黎家别墅里面漆黑一片,连盏走道灯都没打开。玄关处静静地摆放着三双鞋拖,黎哩视线顿住,默默换上家居鞋,把出行的行李运回房间。
强迫症性格使然,黎哩定好闹钟,这个夜晚的睡眠时间很短。
夜里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下过一场雨,清早雨雾里的湿气很重。天色是雾蒙蒙地亮,黎哩起身打车前往奶奶住的市人医。
昨日黎冰冰陪床做的看护,同为孙儿辈,黎哩一早便也接到通知赶过来。
医院区闹市喧嚣,早餐店门口挤满了人在排队等餐。轿车被堵在外面进不来,小巧的电动车倒像是耗子一样蹿前窜后,门口水泥地板上一片潮湿的泥泞。黎哩低下头看着脏掉的小皮鞋,皱着眉排在长龙后,按照黎冰冰列出来的清单给她们买早餐。
这是条热闹的巷子,看着不仅有来探病的人,还有很多居住在这儿的年轻人买早餐赶着上班。
泥泞的道路上拥挤,耳边是小贩的叫唤声和电动车长长的、刺耳的鸣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