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挣扎之中,有个锋利物一晃而过,唐一鸣原本躁动的心情随着那个东西的出现变得静下来,他手伸去夺刀,冰凉的雨水浸在那把匕首上,刀尖全是冷的寒意。
唐一鸣啐了口痰,眉尾藏戾,他恶狠狠地说:“再不老实信不信老子把你杀了?”
黎哩的手搭在抵到腰间的护栏上,大动作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是安静的,她了然的表情就像是料想到了今天会发生每一道步骤。
面对未知疼痛,黎哩心脏跳动得很快,但她还是像不怕死似的往前,字字句句锋利,更像在激怒:“唐一鸣你做人真的很失败,借着弟弟死的由头,死乞白赖的吸血别人,你就是个失败者。”
唐一鸣的面上全是阴霾,他阴恻恻地开口:“都是你们欠我的,同样都是投资而已,我想要发财有什么错?!”
“你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细密的雨丝打在光洁的额头上,落雨成珠,滚在身上再无一处干净。黎哩睫毛上承的雨水有些沉重,她犀利地看向唐一鸣,嗤声:“因为像你这样的赌鬼!这辈子注定是过街老鼠!”
她继续挑衅着:“你只会输!十赌十输!”
“你永远都不会赢!!!”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冷雨拍打在脸上,血管里的血液却是异常滚烫。
黎哩一字一句地说着,故意激怒眼前的男人,她感受到他的愤怒,感受到他的仇恨,可仍旧坚持停留,坚持挑衅,因为她要那把刀伤害到自己。
前有绑架,再有伤害,后是勒索。
勒索加故意伤害,数罪并罚,她要唐一鸣滚回监狱。
黎哩感到那股怒气靠近,危险即将来临,唐一鸣身上是恶狠狠的气质,他唇部好像在动,但她一点儿也听不清那是什么。
周围的雨,咒骂,呐喊,鸣笛声,她全都听不见了。
手机释放危险信号,报警电话播响。
梦里是一张下沉坠落的网,那个在心底规划过无数次的场面,即将要被实施。黎哩抓住低矮的凭栏,身子往外倾倒。
此刻,最下面湍急的江水都成了最安全。
晃眼的刀尖逼近,黎哩感觉眼前黑了一片。
孤零的伞被风吹落走远,有辆车鲁莽地开过来逼近,行李箱被撞到飞出去好远,想象中的疼没有到来,即将下坠的身体也被制止。
黎哩掀起眼皮,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张熟悉的,焦急的脸。
是宋驭驰。
他在紧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