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哩身上被一件宽大的外套罩着,身上的体温渐渐复苏。
比起记忆中昨日见过的冷脸,此刻的宋驭驰显得更有生气。
周围是让人安心的警车提示音,雨幕之下,不远处有个女人哭着捶打被铐起来的唐一鸣。
哭腔很重的怨念在说,断断续续的话传来,好像是说唐一鸣身上背了命案。
黎哩的心一下子坠入地底,心在七上八下地跳动,穷途末路之寇能做到什么程度好像都在意料之中。
黎哩撑着伞,圆润尖锐的指甲掐着手心,有种劫后余生的喘。
她忽然有些不敢想,如果她动作再慢一点,或是警察来得再晚一些会是什么场景。
那天很混乱,黎哩配合着做口供,把一切东西全盘托出,身上疲惫到没什么劲。
结束后,她感受到宋驭驰有些躁动的情绪,他目光深沉地看向黎哩,长腿迈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靠近。
空气里很潮,黎哩身上也很潮,他靠近时,有股很淡的薄荷气息。
入目是他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冷峻的下颚,那双傲居的眼底里此刻情绪很复杂,黎哩率先出声:“宋驭驰,我好累,你能送我回家吗?”
漆黑的眼底是细碎的光,男人眸色似乎更深沉了些。
黎哩突然觉得好累,她再次出声,不再勉强:“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让朋友来接。”
声音无情落下的下一瞬,黎哩忽然被一股力拉入怀中,背后的力道很大,男人劲瘦的胳膊圈紧,她整个身子都像是被嵌入宋驭驰怀里。
熟悉的味道裹挟,世界在升温。
比起外面飘起的雨,比起劫后余生的庆生,男人怀里是滚烫的。他的心跳声掷地有声,黎哩很想贪恋。
可他们之间就像即兴的开端,烂尾的诗,断掉的缘。
她静静地站着,看见宋驭驰晦涩的眼底,语气冷硬:“黎哩,你都不知道怕的?”
心坠落得更厉害了。
也被他这冷硬的态度弄得有些刺痛,她呆愣地眨了下眼睛,唇角扯平,露出一抹很轻的笑,很苦:“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