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经历了船娘之事,李道玄原本昏昏欲睡的精神也清醒了几分。
这坐横板上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取来笔墨,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俯身在横板上临摹卷写。
待写好一章道经,眼中便也多出一枚阴阳鱼。
他平日无事,都会存上两枚用来算命,只要不过三,便也不会入幻境之中。
在那疗伤修养的日子里,他无事也会琢磨这阴阳鱼的作用。
毕竟和那东洋法师一战,李道玄似乎对老道所说的“藏法于身”又多了几分理解。
只有藏匿的手段越多,在与人斗法的时候就越能占据上风。
接连来了两批,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上了船就被人盯上,不然这对女子怎不去找他人,偏偏敲了他的门。
听到李道玄的问话,那女子有些紧张的左右看了看,然后低下头小声问道:“能能麻烦少爷帮个事吗?”
李道玄想着既然有师兄应承下来,他也的确不用再去担心。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想法子上船,但要检票之时却是没了法子。
他不禁皱起眉眼,走到门前拉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对女子。一大一小,皆是穿着青色的褂子,脚下踩着绣花鞋,下身是做工粗糙的马面裙。
“小少爷可要注意身体,莫要让这些婆娘们早早吸了精气。”船夫们调笑着说道,随后便离开去往下一间小间。
女子张张嘴,随后又咬紧下嘴唇,她看着李道玄,一时间竟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李道玄见她这般模样,便是皱紧眉头问道,上下打量,对于这女子的来意有些好奇。
她们想去扬州投奔亲戚,谁知道半路钱财遭人骗走,如今身无分文。
李道玄有些错愕,正想拦住女子的去路,忽而看到两名船夫从拐角处走来,正一间间敲着门查票。
纤瘦的手指搅合在一起,眼神里有一丝不安和慌张。
薛家在金陵数代辛苦经营,原本是金陵城中的官宦世家,也是个书香门户,可后来家道中落,至她父亲这辈便再没了仕途前景,便靠着祖上留下的产业和人脉,做起了生意。
“帮什么?”李道玄好奇的问道。
谁曾想金陵徐家的二少爷看中了薛玉容,想将她们姐妹都纳为妾室。
这举止行为不似村中草妇,得几分体面,想来这女子该是有些来历,只是不知为何就找上他。
“小女子姓薛,名玉容。这是我妹妹,玉颜。我们姐妹二人是那金陵薛家之女.”
薛玉容哪能从了这事,便是百般抗拒,没曾想到徐家二少坏事做尽,耍奸计戏弄了她娘亲,让她娘亲莫名的欠下大笔债款,非要要卖掉祖传的家产,那徐家二少方才罢休。
将写满文章的纸收起来,他又摸到书篓中的一枚鹅卵石。
不多时,两人走到李道玄身旁,语气甚是客气的问票,等李道玄递出船票后他们仔细检查。然后又看了看房内的情况,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似懂非懂的笑容。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薛玉容的父亲去了王家做客。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家中大郎为了寻父亲费尽心力,最后竟然死在了路上。
她的五官很端正,虽是脸上沾了些泥尘,但也拦不住那股清秀之美。
也不知老道现在是否去了京城。
至于寻常一些玉石,这些玩意都被他放在了老宅中。
至于为何会找上李道玄,只是因为在上船的时候看中了他孤身一人,还是個模样俊气的少年郎君,觉他品性该是不差,所以就来试试。
很大,很亮,就好像一颗琉璃珠子,不带半分杂色。
疑惑不解之中,女子咬咬嘴唇,抱着小女孩自顾自的闯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