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的眼泪渐渐止住,一颗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在黑暗里她反复思索着对方刚才的那一番话,直到靠着床沿沉沉睡去。
陆秋白背朝拔步床,一只手撑在耳后,半睁着眼,丝毫没有睡意。
毕竟对方是李潜的女儿,真真假假,她并不能完全肯定,万一这小姑娘反手咬她一口,岂不是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故而也只能隐晦地诱导一二,赌一个万一的可能,她看那姑娘身上的伤不似作伪,或许平日里李潜当真对她有所虐待。
长久的威压欺虐之下,要么是唯唯诺诺不敢做任何出格之事,要么长久积下怨恨,最后奋起反击。
她观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掉眼泪,但又有那么一丝会察言观色,未尝不是存着些小心思的,这一番话若是能起到作用,说不定还是一个突破口。
她赌这姑娘想要挣脱囚笼的心思要大过对淳安王的害怕,她赌她有足够的恨意。
若是一击毙命,等待她的或许就是自由,至少也比永远不见天日的黑暗要好得多。
第二日清晨,陆秋白拉开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淳安王。
不等她开口,淳安王就率先道:“先生昨日睡得如何?”
陆秋白冷笑一声。
淳安王继续道:“小女顽劣,昨日一见先生,就对你一见倾心,跑到先生的房间里自荐枕席,不知是否惊扰到先生?”
陆秋白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当场破口大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样毫无底线的父亲,这般贬损自己的亲生女儿?
淳安王观她眼中带刺,一抹冷笑挂在嘴边,态度不明,又道:“先生是磊落之人,小女既然已经是先生的人,先生还是得给她一个名分罢?”
陆秋白一甩两袖,负手到身后,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檐角道:“此事待我禀明夫人后再说吧。”
“我现在饿了,王爷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