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倒是想。”楚映水略向后靠了些许,有些疲惫的说,“天意不由人罢了。至少,孤不愿让害死父皇的真凶仍在世上尽享荣华富贵。”
“此事圣人当与太尉共谋。”顾筝心知此事怕是会引起误会,堪称无妄之灾,出言提示。
灯火阴暗难明,楚映水看着烛火,道,“一个女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至今不成家,不分昼夜的在朝堂上熬着,她有过安生日子吗?孤争的动时就不劳烦她了。”
顾太后告知了他实情。
是他无能,拖累了荣宪这个异父姐姐。
若他身子稍微好些,大概姐姐就能像正常女子一样,开心的吟诗作对,赏花谈雪,而不是手提刀刃,出京南下。
何至于此。
当日先皇南征,信阳王借援军之名,伏兵于荆州,害先皇伤重,北朝丢了荆门,之后信阳王居然还师雍州,拥兵不出。
信阳王母妃卢太妃病逝,信阳王回京奔丧。
楚映水握紧了手。
信阳王届时会带兵入京。他只能和王谨合作,才能让禁卫和雍州兵马里应外合,杀了信阳王楚映江。
他还能勉强办到的事就不烦别人了。开口求一个女人毕竟不是那么回事。
“事成之后,王诚、王谨和雍侯夫妇几人当如何?”顾筝问。
郑雍容提裙拾阶而上,自有宫女入内禀报,她刚站在门口,听紫宸殿中,传出一少年声音,“可杀可诛。”
郑雍容就笑了起来。
谁可杀可诛?
荣宪?还是她?不,应该是所有人。
居然选在这时候动手。
这么看,南朝皇帝好赖知道开皇陵陪葬,以安天下,好歹有八十来分的水平,楚映水这怕是没及格。
很快苗尚仪走出来,一礼,“副使请。”
“臣郑氏雍容,恭请圣安。”郑雍容瞄了顾筝一眼,看来顾家也参与其中。
“孤安,免礼。”
“郑副使。”顾筝打了个招呼,随后告退。
楚映水屏退左右,待宫人站在帘外,背身低头对着墙,才小声问,“冷吗?这么大的雪怎么过来了?”他把暖手的捧炉递过去。
郑雍容接过去,挨着楚映水坐下,“没办法,要跟别人议事。”她问,“你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