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下场,才不显得玉箫是供人取乐的玩物——因为没人敢认为她是玩物。
“这……”李月丹内心是崩溃的,这叫自贬身价为乐者,他跟荣宜小声说,“你是太守,这样是不符合规矩……你不能起弦取悦属……”
荣宜嚷了他一句,“从现在起就有这个规矩了。”她信手拨弦。
李月丹别无选择,内心只剩“老子他妈的”这五字。荣宜是荣宪嫡姐,萧珂又坐在这里,上首缺个皇帝,他怕事后荣宜一状告到荣宪那里,指责他们拿她当乐女取乐。他不愿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跟荣宪起纠纷。
那就皇女起弦,臣下跪听。
反正他的职责尽了,若荣宜坦受此礼,日后论起来也是她荣家肆意横行。
若荣宜知难而退自然此事到此为止。
他起身打了两个手势,示意所有品阶在荣宜以下者跪地俯首。李月丹下令,所有人都只能不甘心的咬牙跪地。
全场瞬间只剩四个坐着的,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可惜荣宜是重生的。这种她弹琴文武百官离席跪听的待遇享受了整整八年,内心毫无感触,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径直信手弄弦。
李月丹:我艹。
玉箫心中触动,百味并起。她的目光仅落在荣宜身上。
这支舞是她跳给荣宜的。
她不是舞姬,她不是玩物,她只是在跳舞给朋友看。
玉箫这么给自己洗脑。
她没有足够的力气双手起刀,只好临时改了动作,置一刀于地,随即旋身,动作随韵开合,她舞的慢,索性弃了英武,而似婉转倾诉,数个旋身后,方才拾另一刃,双手交握,缓缓出刀,衣带纷飞,裙摆翩跹,一时分不清是佳人月下低诉,还是丽人倚门嗅青梅。
女人永远是打扮给女人看的,只有另一个女人才会欣赏女子的美。
玉箫前半生以求能用姿色求一世家子,换取平安终老。
她深知自己的美,知道什么时候或什么情境下,如何作才能让人沉迷于她的容颜。
女子的美,在于温婉尔雅。在于如水一般,无声滋润万物,如柳一般,温柔包容。
荣宜看呆了,连错数音。
从未有女人在她面前这般浑身解术的施展魅力。
她姐在家穿寝衣,能多邋遢就多邋遢,舒服就好,大部分时候连头发都不梳。
荣四每日回家就两个正事——沐浴睡觉。
一舞终了,玉箫动作流畅若流风回雪,似天宫乐舞,惜余者只能听见音乐,看见裙摆在眼前翩跹,纵有想观美人起舞者,也未能偿愿。
荣宜停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