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飞花镜迎着月光,隐隐能够看见,一道金色的小团正蹦跳着跟在他身后。

跟着警车下山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泛出了鱼肚白。

萧淮的胳膊注定了他只能在特定时刻开短暂的一会儿车,沈无漾熬了个通宵,也实在开不动了,他便直接把车钥匙给了警察,和沈无漾一同坐了陈实的大车。

陈实的车也由一名警察代开,车里是改装过的,一共三排座位,最前面坐了俩警察,陈实和王珍占据了两个单人座。

被陈实救出来的女孩呆滞地坐在窗边,她似乎还是不相信自己逃出来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我错了”“对不起”。

没人知道她在对不起什么。

沈无漾想要去安慰她,但她就像个惊弓之鸟,他稍微靠近些她就向里面缩,他只好和萧淮挤在中间的双人座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她的儿子呢?不是说她有个儿子?”副驾驶的女警看不下去,问开车的男警,“洪有贵和洪桂花都被带走了,孩子不可能留在那吧。”

男警说:“另一辆车上呢,刚才你去有德家了,没看见,把孩子抱过来点她就开始叫,感觉特别害怕她儿子,精神应该是不太正常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她自己家在哪。”

女警叹口气,“洪有贵和洪桂花有没有交代,她这样疯了多久了?”

“说了,从上个月……”男警从后视镜看了后排的人一眼,悄声说:“陈胜男的死是她发现的,从那之后她就疯了。”

沈无漾和萧淮挤在一排,他手里握着飞花镜,掌心和花纹一路摩挲,他一夜没睡实在是困得紧了,心里开始想,萧淮也和他一样一夜没睡,况且人家还是伤残人士,于是对他说:“你要是困了,靠我身上睡会儿。”

萧淮坐得笔直,“我不困。”

“好吧。”沈无漾顿了下又低声说:“那你要是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靠我身上就行,不用客气。”

结果就是他先睡着了,颠簸的山路就像一个摇篮,让他不断点起头来。人是不能够乱点头的,无数个高中的早自习表明,一旦点起头来,后面的一系列问题就只会覆水难收。

点到不知道第多少下头的时候,沈无漾听到自己内心破罐子破摔的声音,“覆水难收就不收了,人活着最重要。”

和这声音掺杂在一起的还有耳边很轻的,几乎微不可觉的笑声。他旋即坠入黑暗,彻底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他们快要抵达警局,他才在前面两位警察的说话声中堪堪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自己整个人是歪着的,脑袋枕着个什么怪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