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无力,就连心里也很无力。
这种巨大的现实与理想的反差,如当头一棒打得他措手不及,又似高山陡然压下,他只得被迫停留,来回踱步也踱不出什么名堂来。
……据说这片大陆之上,有无边天道管束,那他如今这副样子,这种乱七八糟的混账命运,到底是天道旨意,还是说,他已经被放弃了?
又或者说,他的存在,是不合理的……所以就给他强行按压在这么一条狗屁不通的线上?
纪清洲注意着他的神色,微垂了垂眼睑,去抱了一件棉袍给陶岭冬,然后道:“天冷,把衣服披上。”
陶岭冬看着这件沉甸甸的棉制校服,思绪还没全拢回一块儿,嘴角就先抽了一下,过了片刻,终于清醒后才道:“……清粥同学,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件校服?”
纪清洲指了指被书压着的木箱子。
陶岭冬:“……”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他没扔掉的破衣服箱子……
纪清洲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他望了一眼陶岭冬,陶岭冬正好侧目看他,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撞了个两败俱伤——
陶岭冬眼中对自己的一言难尽还没收回去,纪清洲眼里正好逸散出来一片寂静。
一旁的唐睢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对拐杖:“冬瓜,给。”
陶岭冬:“……”
最终他拄着两根拐杖到了苏先生面前,正好在路上和大病初愈的沈留容碰见,便结伴同行。
四个人,两个伤患,无疑给和苏先生商量着什么时候来一次摸底小测的殷先生很大的打击:“……你们这是去哪儿打架了,没赢?还成了这副模样?”
沈留容浅笑反驳:“没打架。只不过年纪大了,容易伤筋动骨。”
苏先生、殷先生:“……”
聊了没多久,苏先生就让他和沈留容回去养伤了。
回去的路上,沈留容和陶岭冬聊了一会儿,忽而问道:“你听过‘庄周梦蝶’吗?”
陶岭冬颔首。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幻和真实的边界线总是朦胧的,你有这种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