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领着他们安然无恙地走过了吞夜嶂的苏懂糖见到西城的牌坊,停了脚步。慢慢悠悠地转身,绣着金红色翎羽的裙摆微扬,她抬手将一缕乌发拂至耳后,言笑晏晏道:“西城已到,奴家便不陪小公子们进城去了。”
她眸光一动,又启唇:“……奴家可提醒小公子们,西城最近闹疫病,可不太平了。”随后又拔了一支步摇,走向唐睢,替他簪于发间,在他耳畔说道,“睢儿若是想回去,那便拔下这步摇,默念地点,便可离开。”
言讫,她转身,身形便消散成点点金光。
陶岭冬轻蹙了蹙眉,喃喃道:“……疫病?”
沈留容依旧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们可没和我说西城有疫病啊……”
本来沈究传旨让他去西城平乱他就没当真,一来沈究不会是心怀百姓的明君,他也没那个胆儿敢和仙师作对;二来他一个不受宠的四皇子带着那么几个随随便便就能迷晕了扔在驿站的虾兵蟹将能平什么乱?哪朝平乱不是带了数万精兵去平的?!
第二点很容易想通,陶岭冬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说:“他们大概是想让你有去无回。”
纪清洲垂下眼睑:“若你侥幸未得疫病,那此次平乱,便非普通百姓与仙者之矛盾。”
沈留容哑然,他自是听懂了纪清洲话里的意思,怒极反笑:“……是呀,我是白沧学府的学子,同样是仙门弟子,我的身份与西城门派弟子的身份相同,此番平乱,就直接将祸水引到白沧学府上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唐睢瞪大了眼睛,拳头骨节被他捏得发出几声脆响。
白沧学府虽是百年学府,但和五门八派也是平起平坐,若是真斗起来,聿京定不会偏袒,闹到东帝惊雨阁去,更不会有什么好事,而坐观仙门内斗,得利的渔翁自然是资质差的沈究这边。
“罢了,走吧。”沈留容倒也不慌,反正他也不怕沈究,恶人自有恶人磨,沈究自有他宝贝儿子沈长泊斗,而沈长泊,也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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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天气诡谲,他们踏进西城左半城,只走了几步路,飓风便挟着暴雨扑打过来,天色阴沉漆黑,雷声震耳,如野兽嘶吼,刺眼的闪电撕裂天空。
陶岭冬他们身外罩了一层护体灵气,身上干爽,丝毫不受天气影响,只是这里荒凉得惹得众人齐齐皱眉。
这半城中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滂沱的大雨打得地面溅起一阵尘土,潮湿的味道逸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