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佐秋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如此迅疾且轻而易举地破开封印?他筹划多久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唐津在偏殿内勾画完最后一笔鲜红发亮的咒文,脑海中回想起杜清衡给他算的时辰,皱眉算了一算,只差了一刻,便盘膝坐在献祭阵阵中央,隔着衣料摸了摸自己的脊背。
——这便是要献祭的“神骨”了。
时辰一到,唐津长袖一甩,一道淡蓝色的屏障便将偏殿与门外隔开。
唐津抽出靴子旁的匕首,匕首上也刻着凹凸的纹路,他心下一狠,手绕到背后猛扎进皮肉里!
他痛得冷汗直流,却执拗地咬着牙,颤抖的手骤然发力,用匕首生生劈开了一长道口子!
血流如注!
唐津紧阖的眼睫被汗水打湿,刺得他双目火辣辣的,握着匕首的手颤得更加厉害,竟是一丝力气也消失了。
他牙齿都在打颤,意识也昏昏沉沉得很,他不由得咬破了舌尖,趁着痛感带来的清明还未消散,换了一只手,生生把匕首拔了出来!
“嘶……”唐津倒吸了一口冷气,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手脚冰凉,失血过多头又痛又昏,却硬是调动全身灵力逼出神骨。
神骨难逼,唐津闷哼一声,手指痛到抽筋。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好几天没吃饱饭的乞丐,硬要学着愚公移山一般,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可能当上神泪巫子,定是有过人之处。
唐津偏偏就死磕在这上头了。
灵力流过之处,俱是暖意融融,只可惜唐津用匕首剜开了一长道口子,灵力流到此处,便全都逸散开来,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凛冽的痛苦扑打他的五脏六腑!
“……啊!”他没忍住,痛呼一声,随后又逼着自己将喉口血吞咽了回去。
时间慢慢悠悠地流淌,唐津终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他的脊骨被他自己逼出了一半,后来又是他伸手将它狠狠抽离身体里的,此时正握在手中。
唐津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双腿也变回了深蓝色的鱼尾,此时却失了光泽,身体也冷冰冰的。
与此同时,献祭阵倏然间红光大盛,刺眼绚丽!
鲜红的咒文犹如锁链,一圈一圈将倒地的唐津囚锁住,唐津新的脊骨也以惊人的速度在生长,只是剜出的口子仍旧在淌血。
唐津手中的神骨化成了鲜血,流动着淡金色的光,从他已无力合拢的指缝间逃走,与他剜背流下的血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