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暴露组织的风险,不惜代价,都要被摁灭在萌芽时。
人命,算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
邓延翌起身,眼前人已不见踪影,他一步一步走出这一处角落。
绕过湖边荒草,院前一个鎏金牌匾四分五裂碎在阶前。
拼在一起,名为,松鹤堂。
这里,正是已死的松大监,松鸣鹤在宫外的故居。
已经被发现、查抄的故居。
而已经被查出来,挪到将军府,计划着要重新下葬的先帝尸身,此刻却整个儿放在正堂中。
尸身只剩白骨,一处一处,都是刀劈火烧的痕迹,几乎看不到完好的地方。
不是挫骨扬灰,可这样,似乎也不差什么了。
每块骨头,都被用特殊的东西粘合起来,近看是透明的胶状物,隐约间似乎还在蠕动。
抬来尸身之人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可要警醒些,别坏了主子的阵。”
不知是否为真,古老的传说中,这样刻骨的痕迹,足以禁锢一个一年内的新魂永世不得超生。
生死之事,无人验证,可他们主子深信不疑。
不惜代价,也要将这样的刑罚加诸在一件死物身上。
邓延翌蹲在尸体旁边,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让人家将尸身白骨偷出来,现在怕泄露消息,又要杀人灭口。
可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着人家盗墓的本领。
杀人容易,可人都死了,他又从哪儿找那些专精盗墓之人呢?
他将白骨抬起,放到一个长长扁扁的盒子里。
也可说是棺材,只是四四方方,没有棺材的形状。
盒子底部有数根金绳,他一个一个系过去,将全身所有的骨头都固定好。
盒盖里侧,密密麻麻刻着深红色的符文。
邓延翌将盖盖好,又拿来黑色的束带一圈一圈紧紧缠绕。
夹着这个盒子,穿过堂内,打开里室的暗门。
地窖没有楼梯,伸手不见五指。
邓延翌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下面。
他对这里非常熟悉,熟悉到不用点灯,也能正正好寻到中央的位置。
放下长盒,不偏不倚将立在墙边的铁锹拿到手中,亲自动手挖了起来。
挖出一个与长盒长宽相差不多,更深一些的土坑,将盒子放了进去。
又拿铁锹将挖出的土盖回去,用力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