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怎么办,我不想同我的孩儿分离。”梅臻儿哀哀啜泣,伏在沈氏怀中,沈氏拍着她的背:“放心,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好好养胎,莫要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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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堂内,郡主听孙氏说西府的那些腌臜事儿,胸腔气堵道很:“好歹是八抬大轿娶进来的,这般作贱。”
孙氏叹气:“谁说不是呢,桉哥儿还说人病了,神志不清,眼下在那平山堂养病,那平山堂许久都不住人了,哪是个养病的地方。”,岑氏裹得厚厚的,她如今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子,原是雪天路滑,孙氏也不叫她来回走,偏生闲不住,直说要去平山堂看孟禾鸢,被郡主给拦住了:“你先莫去,老三媳妇,你去一趟。”
孙氏稳妥点头:“我今儿个备了些东西,待明日日头亮些我便上山一趟,苦命的孩子。”
颜韶筠淡淡的听着长辈的言语,鼻尖似是仍旧萦绕着那一抹香气,昨夜的温柔乡酥了他的筋骨,叫他也有些慵懒的倚在圈椅上。
“筠哥儿,孟逸寒的案子,落在了谁手上?”郡主转头问颜韶筠话。
“应当是刑部尚书邵正手上,黑水城太后已委派了长平侯前去,种种证据三法司正在规整,都察院虽协同办案,但颜韶桉因着姻亲关系,被勒令避嫌,而后还会被传唤问话。”颜韶筠不疾不徐道。
“依兄长所瞧,孟逸寒可是真的会通敌叛国?”岑氏捏着帕子好奇问,她就是一深闺妇人,不晓得朝堂这些事儿,问话也没个把门的。
郡主肃然打断了她:“这如何能是随意断言的,朝堂之事,莫要妄议。”岑氏被呵斥了一嘴,也意识到了什么,把话咽了回去,她也是因着同孟禾鸢交好,一时担忧罢了,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孙太太拍了拍岑氏的手背,叫她莫要太担心。
隔日孙太太便带了两个女使,拾掇了些东西便上了山,后山就叫平山,所以孟禾鸢住的地方便叫平山堂,大雪将将停,石阶上滑的要命,但却被人扫开了一条路,孙氏以为是西府那边儿的人做的,感叹还算有良心。
堂屋内,颜韶桉派来的嬷嬷是从魏氏身边召来的,跟了她许多年,做事妥帖仔细,眼下正端着药放在屋内的罗汉床上:“孟姑娘,这是大夫开的药,二爷吩咐我必须看着您喝下去。”
嬷嬷姓廖,精瘦精瘦的,头发花白,因着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说话也算客气,王妈妈看着那一碗苦涩的汤药,气不打一处来,挡在孟禾鸢身前:“回去告诉你家爷,我们奶奶没病,把这不知道哪个野大夫开的药拿回去,谋财害命也不是这个个害法儿。”
廖嬷嬷闻言也没有生气:“孟姑娘,老太太和二爷也是为着您好,您啊,还是喝了罢。”
孟禾鸢厌恶别眼:“我没病,我不喝。”
廖嬷嬷笑意淡了,两边女使婢子上前一步:“喝不喝的,可不由您做主,恕老奴无礼了。”说着她便使了个眼色,几位女使拦住了春缇和王妈妈,又有两位婢子架着孟禾鸢。
孟禾鸢惊诧:“放肆,你竟敢……”
廖嬷嬷居高临下:“孟姑娘,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您啊,还是得认清楚现实才是。”说着便端了碗,捏着孟禾鸢的下颌要往里灌。
旁边充斥着王妈妈尖锐的叫骂声:“黑了心肠的老婆子,小心遭天谴。”
孟禾鸢挣扎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药碗离得愈发近,蓦然间,房门被推开,一声呵斥:“住手。”,纷乱间,廖嬷嬷被推开,药碗摔在了地上,苦涩之味弥漫开来。
“你们这些刁奴,打量着鸢娘没人撑腰便这般作贱,反了天了不是,满京城都没这家做事的,奴婢竟敢挟持主子,我瞧你们是不想在颜府呆了不是,那我便上西府走一遭,叫你家老太太好生管教一番。”孙氏捏着帕子站在孟禾鸢身前,扶着她,冷目相斥。
廖嬷嬷讪笑:“这也是二爷和老太太吩咐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再说了孟姑娘已被休弃,算不得主儿了。”
“住口,还敢顶撞,哪儿学的规矩。”孙氏气势太盛,不愧是郡主一手培养的掌家人,训斥起奴婢来就是有一手,廖嬷嬷三言两语下便完全不敢说话了。
孙氏转头问:“鸢娘,你没事罢?”
孟禾鸢摇头:“未曾伤着我。”
孙氏看了眼地上的碎碗,蹙了蹙眉:“这是何物?你病了?”
王妈妈往前挤:“三太太明鉴,这些黑心肠的见我们姑娘好欺负,硬往我们姑娘头上按神志不清、有脑疾,还想用这毒药害我们姑娘,求太太救命。”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