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真不顾先帝指婚,答允了西辽,那婉主儿…?”秋宁难掩忧心。
“违逆父命,损我国威,他若敢,他的命也到头了。”文昭的语气淡漠,无甚情绪:
“细想来,撺掇陛下派萧帅和宁烁出关迎敌的人,和妄图从和亲中牟利的人,该是两拨人马。敢言和亲之人,真是胆大包天。”
“自前雍起,国朝三百载再未送一位公主远嫁,陛下该不会答应的。”
槐夏心怀一丝侥幸,文婉是文昭的心尖尖,拿她做文章,便是在挑战文昭的底线。
“不对啊殿下,提议陛下派萧帅和宁侯驰援的人,就是平陵侯。”秋宁抿了抿唇:
“而云相为尚主不惜换了孙辈,绝不会操纵和亲。让婉主儿远嫁削弱云崧日后的势力,再把女儿送入宫服侍陛下,得势的也是平陵侯,怎会是两拨人马?”
“真正忌惮宁家,务必除之而后快的,是元家吗?”文昭哂笑一声:
“商讨出兵和提议和亲这两件事,并非同时,不是吗?出兵驰援在孤入京前;提议和亲,是孤入京后的事。”
“您是说,云相和元侯本一心,先前是云相说服元侯帮他除去宁家,这才设局惨败,诱朝廷命萧帅和宁烁西征。”
槐夏眸光一亮:“而您带云葳入京这几日,云元两家突然不和,平陵侯才勾连西辽阴了云相一手?”
“既猜到了,还不去查原委?”
文昭笑着睨了槐夏一眼,又剜了秋宁一记眼刀:
“还有你,去盯紧手中暗卫,脑子灵透些!”
槐夏和秋宁双双告退,书房中只剩文昭一人。
她凝眸望着夜色,脑海中存了迷惘。
元邵为何突然发难云崧,就因云葳入京了不成?
究竟是何处出了变故,才会让他不顾现下的联盟,急于出手打压云家,生怕云家与文家联姻?
云崧对待云葳这孙女,究竟是何态度,约莫等几日,就该有确切消息了。
但护国公府萧蔚多年深居简出,虽有大将军之名,却交了大权,缘何也会被云元二人列入清算的阵营?
思前想后,文昭只留了一个答案:
元邵不为做权臣,而是要篡位自立。
萧家威望高却中立,他必须除去;灭掉看不透的宁家,既能消除隐患,也可示好麻痹云崧。
而云崧与皇家联姻,他必须阻止,才可永诀文家东山再起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