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和李善长也借坡下台。
什么偷听,什么刺探宫闱,不存在的。
“太子殿下心系天下,乃大明之福。”
真要论起舔人的功夫,老李这不要面皮的劲儿让常升都差点没竖大拇指。
常升也不卖关子,一语便点中了田亩清丈中的要节。
“田亩清丈,要务不在于清算的田亩多寡,而在于这些田亩的数量,与历年来所交赋税的数目是否对照得上。”
李善长无言以对。
只得搪塞道:“千条万绪,牵扯颇多。”
“真要查起来,只怕整个北境卫所都得牵扯进来。”
“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身为淮西党的党魁,经他之手替那些勋贵武将们擦的屁股,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以好充次,满报田亩。
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黑料了。
关键是这些对不上的田亩和赋税本身就是一本清单账册,每一条都关联着那些勋贵武将们身上触犯大明律的丑闻。
所以。
他李善长才亲来问中榜考生的安排。
实际上,就是想通过与朱标的会晤,探一探皇家对于这些违反大明律的勋贵武将们的处理态度。
朱标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
但这个口不能由他开。
老朱将田亩清丈的事宜交给他,除了是考验,也有让自家太子趁机收拢人心的深意。
至于收拢谁的人心,自然看朱标的心意。
感受到朱标投来的目光,常升当然会意。
作为一个曾经的领导大秘,这样的事情他处理的不要太多。
“相国说笑了。”
“太子殿下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摆在那。”
“允许犯错,但要改错。”
“从宣告田亩清丈事宜在即,至今已近两月。”
“只要有心快马加鞭,就是远在天涯海角,这尾巴也该收好了。”
“若是还不收敛的冥顽不灵之辈,相国大人又何必再趟浑水呢?”
“更何况。”
“许多勋贵武将都出生于淮西凤阳府。”
“凤阳府是哪?”
“那是大明朝,当今陛下的龙兴之地。”
“直接关系着陛下的颜面。”
“陛下念旧,特意将一帮老兄弟安置回凤阳江养,若是凤阳府再爆出诸如田亩清丈事宜受阻,或是。以好充次,瞒报田亩,偷逃赋税,乃至于草菅人命的丑闻。”
“他们的脑袋要掉,谁都拦不住。”
看着李善长面色凝重,甚至额角生汗的模样,朱标知道火候够了。
这才慢条斯理道:“凤阳府关乎朝廷颜面。”
“北境田亩清丈事宜的第一站,就落在这儿吧”
“至于主事的人选。”
朱标顿了顿,目光不再与李善长对视。
“孤欲派遣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