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多,她是救赎我的人。”
周砚纤长的睫毛一颤,虚弱地闭上眼。
闻多蓦然怔住,下一刻,红了眼,苍白的唇颤动不止。
谢清盯谢姝盯得紧,谢姝几乎在她眼皮子底下活动,丫鬟也出不去,她心底莫名焦虑。
屋里又闷又潮,四周不通风,屋里烛火也暗得可怕,谢姝才觉得好一些的身子又弱了下来,浑身上下都长了湿疹。
晚些时候,谢姝听见门口有动静。
谢芸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黑脸沉沉的清明。
谢姝费力坐起来,惊讶道:“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丫鬟三番五次朝我屋去,不该是你寻我来的?”谢芸扯掉披风,递给清明,“你病刚好,那些滋补的吃食最好别动。”
大亏大补,弄巧成拙是会死人的。
谢姝知道谢芸的意思,她才好一些,谢清各种滋补养生的都往她嘴里灌。
清明拿出食盒,炖乳鸽,清炒山药,红枣桂圆小米粥。
很快,清明又拿出几坨药包出来。
谢姝靠在靠枕上,默默看了谢芸一眼,幽幽道:“你虽痛恨我,但不至于毒死我吧。”
“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谢芸接过清明递来的筷子,夹了菜,又喝了汤,最后吃了半碗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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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等了半晌,才大口大口吃起来。
谢芸见她吃得差不多,才问:“说说吧,此次南下,你们目的是什么?”
谢姝擦了擦嘴,说:“犒劳三军,能有什么目的?”
“宫里人都跟了几波,你觉得我会信?”谢芸双眼稍眯,“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是否能全须全尾回京。”
“我只知是为了王权家,至于其他一概不清楚。”
谢姝捏拳,“王权家如今腹背受敌,除了祖上积蓄,我想不到还能为什么。”
谢芸思忖片刻,说:“王权家能有多少钱?兵马要钱,里里外外都要钱,能有多少够宫里几方惦记?”
谢姝忽然冷笑,伸出五个手指头。
谢芸问:“五百万?”
谢姝摇头。
谢芸心上莫名一热,“五千万。”
谢姝眼梢染上疯意,“大姐姐,五千万呢!国库都才两千万两!你想想他们能不疯吗?”
烛火闪烁,谢姝面容逐渐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二婶真是好算计,若是让二姐姐分了一杯羹,只怕日后二房要攀龙附凤了!”
谢姝忽然抬头,眼神死死盯着谢芸,“大姐姐,你看看谢家这些豺狼虎豹,个个都是削尖脑袋往宫里爬,一个两个恨不得踩着咱们脑袋往上爬!”
“你是你,我是我,大房总归与你们二房三房不是一脉,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谢芸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姝,“你同谢清本就是京中贵女佼佼者,如今到成了她的陪衬,可怜呐。”
谢姝呼吸微促,额角上青筋鼓动,她后背全是冷汗,望着谢芸嘲讽的面孔,心底滋味万千,说:“大姐姐从前不也是陪衬吗?如今倒是风生水起,就要轻视二姐姐的存在了?”
“多说无益。”
谢芸说,“你既求上我,那我也该问问你,当年祖父死因了。”
谢姝刚要说,又在刹那间戛然而止,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下去。
她声音柔软下来,“大姐姐,你莫急,等回了京,这事有我母亲在,再说也不迟。”
谢芸看她一眼,在这昏暗背光的屋里,眼神格外明亮,上挑的眼角里带笑。
她由着清明给她系好披风,旋即定定地盯着谢姝,“来日方长,我也不急。”
忽地,一缕寒风从门缝里溜入,吹得谢姝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