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荣宪说。
“我呸。”郑瑜指着房间里的五尺珊瑚树,色如鸽血,上面挂着郁郁葱葱的金叶子,“你带头拿你家底往里面填吗?”
“你能把这东西折现吗?跟玉一样,有价无市。”荣宪倒是很多年前就想把这些老古董卖了,样式老土,又占地方,但是估价万金,一时卖不出去。
晚上回府,荣宪沐浴后还没绞干头发,就让霜降取鸽子来。
霜降便问,“可是要飞鸽传书与白城?若是不如取鹰。飞得快且不畏寒。”
“不,往南边发信,要追马的。”荣宪对着镜子,拿把木梳打理着自己的长发,梳了几下觉得不太好通就把木梳丢给了大雪。随后问大雪,“阿宜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关注起一个南朝姑娘?”
“兴许是听别人提过。”大雪猜。
荣宪笑起来,“不,你没见到她的那个表情和语气。”她拿起妆台上的花冠,“倒像自己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被横刀夺爱,而她无可奈何。想要装的漫不经心,偏生放不下,想要言起私德,但又不愿承认自己是败在这样一个对手底下,故又吹捧起容貌来。怎么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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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明州象山。
淡黄色木几上摆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只有一朵带着叶子的绿朝云,花斜插,上面有晶莹露珠。窗大敞,露出漆黑夜空。
丽人跪坐几案后,拎起酒壶,自斟自饮。
门突然从左右拉开,侍女跪在门外,声音从门外响起,“十四娘子,夫人请您去前厅。”
玉箫秀气的眉拧起,“今日不是设宴款待南阳王吗?为什么叫我去前厅?”南阳王好美姬,故陈夫人命家中诸女均走避。
“这婢子就不知道了。”
玉箫只得起身换衣裙,瞥见镜中的自己,便心中一跳。
她客居伯父家中,莫非是……
镜中女子姿容清丽,是罕见的美人。
玉箫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柄短剑,对着脸比划了下,但刺破肌肤的瞬间,剧痛袭来,她只得将短剑放下,拔下根簪子拢在袖中,穿上木屐便往前厅去了,两名侍女提上白色羊角宫灯。
灯光莹白,可惜照不出人心。
侍女先通报,随后才打开门。